最先动作的是昨日折海棠花的女子,她容貌倾城,伸出两根水葱般的纤纤玉指,一点点的撩起自己的袖口,露出一小截羊脂玉般的手腕。她俯身倒酒,斟满了酒杯,眼神撩人地盯着宋揽舟,声音暗哑:“那城主大人,花荣先敬了这杯酒…………”
花荣搔首弄姿,甚至倾身坐在了木案上,身体呈现出性感诱人的曲线,笑意愈浓。
看得站在门口的红衣侍卫时不时地咽口水,脸红心跳。
可惜从头到尾,花荣喝的脸颊泛着红潮,天旋地转,脑子都要晕乎了,心里不由得几分生气,因为宋揽舟根本没有抬头看她一眼,仿佛当她不存在似的。
颜面扫地,花荣待不下去,便泄气地放下酒杯,走回了队伍。
呸!瞎子!
花荣这般姿色的美人都失败,更别提别人了,他们只好硬着头皮一个一个上去。
十五人,很快只剩下六个人没有上去。
前面九人皆不能使宋揽舟有半点反应。
轮到了第十个,黎狐上去,妖娆地抿着酒杯,携到宋揽舟唇畔,才堪堪让宋揽舟扫了一眼,然后嫌弃道:“太过轻浮,倒像是风尘女子接客喂酒…………”
风尘女子接,接客?!
这话太打击人,素来脾气好的黎狐都不免笑容变得有几分勉强。
要不是我是炉鼎,技不如人,早一拳打过去了!
直到最后,只剩下纪南晔一人没有上去了。
先前的十四人都不能让宋揽舟满意,何况是纪南晔?
在他们眼中的这个最后一名,戴着黑斗篷,从头到脚的严严实实,实在好笑。
怕是要让城主大人失望了,这批花了大价钱的炉鼎,竟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
不料,纪南晔还未走上前,宋揽舟开口了:“你倒是个奇怪的人…………”
“你不是炉鼎体质,倒也罢,剑神血脉吗?不错不错…………正好我身边缺个管剑的剑童……”
纪南晔摘下了黑斗篷:“城主大人火眼金睛。”
宋揽舟笑道:“这算什么?我还知道你是……个美人。”
他看了几眼纪南晔戴着玉质面具的脸,立即低头画画,忽然唱道:“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不求连城璧,但求杀人剑!”
画成了。
宋揽舟起身,从位置上离开,站到纪南晔面前:“你的手真漂亮,适合拿剑,你……可否舞一剑给我看看?我拿剑坯跟你换。”
在宋揽舟眼里,纪南晔眉目如画,以山为骨,以水为肌,以花为色,以星为瞳,而那清冷而飘渺得不似人间所有的气质,与周身融合在一起,仿若自成一个世界般。
若要用什么词句来形容他的话,大约便是,淡如烟霞。
世间罕有的俊美。
他简直就像那真正的谪仙,只缘俗事入凡尘,待他朝,便会披衣推月归天去,不管世间仍留着多少的恋念。
“好。”
和其气质极为相似的幽冷声音,如珠泄玉盘一般滑过众人的耳膜,引得肩后轻轻一颤。
剑坯是何等难得珍贵的东西?
在显灵大陆,孕育有剑坯的秘诀屈指可数,绝对不超过十个数,而这种宝贝对剑修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一生所求就想得到这个宝贝,趋之若鹜。
纪南晔也不例外,上等好的剑坯对一个剑修来说影响有多大,大概不比天剑榜上名剑来的诱惑力小…………
纪南晔来到院中:“舞什么?”
宋揽舟拿出古琴来:“我便弹奏一曲《阳雪》作伴,你随意。”
指尖在琴弦上漫不经心地划了一下,悠远琴声仿佛自天上来,余音绕梁。
“烛秋光冷画屏,碧天如水夜云轻。”
纪南晔拔出长歌剑,雕花画月的剑柄、波光流转的翡翠剑穂,剑身好看雅致,此刻更加显得清冷如月,高端于云。
纪南晔身形轻盈,足尖轻点,骤然出剑,光芒万丈!
《定千秋剑》第一式“逆水寒波”!接连着是第二式“九洲一色”、第三式“万古同悲”…………
从皑皑白雪与天际相接的一点亮光之处突兀出现,像是月光般清辉,又带着泠冽的杀气,悄无声息的落下。
看的一旁的炉鼎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这年头炉鼎都生的这般厉害了么?
虽然修为不高,这剑法着实不错!有灵气!
“好!好剑法!”宋揽舟一激动,琴弦倏地崩断,也丝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