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怜吟指着纪南晔的黑斗篷:“我看你这幅打扮才是真正的误人子弟,等会过去,记得把斗篷摘了,新入门的炉鼎心灵还是挺脆弱的…………”
纪南晔冷冷地瞥了一眼邵怜吟,没有说话,默默脱下了黑斗篷以及玉质面具。
邵怜吟恍恍惚惚地注视着纪南晔的脸,手掌一拍:“我差点忘了你的脸……要知道在宁琅界,遮脸的素来是穷凶极恶之徒,会惹来杀身之祸,能不戴就不戴吧!”
纪南晔皱眉:“指路。”
邵怜吟笑盈盈道:“就喜欢纪道友这样性子的人,不用拐弯抹角,单刀直入就好…………话说 ,赵闵在上邪宗过的怎么样?”
纪南晔思索半天,憋出了四个字,语气很是生硬:“修炼勤奋。”
“没了?”就这?邵怜吟深表怀疑。
纪南晔点点头。
邵怜吟道:“这不像他啊!”
纪南晔道:“我闭关四年,未曾来得及见过他,听说早已下山历练了,还没有回来。”
邵怜吟道:“唉,想把他从显灵大陆拐过来陪我一起…………”
纪南晔一头问号:“你们……………”
邵怜吟道:“逗他的反应可好玩了,动不动就脸红,没他的日子倒是无趣,之前不觉得,时间一久,想的发慌…………”
纪南晔道:“邵道友的兴趣挺……独特。”
不,是特立独行。
邵怜吟蹙着美目,微微叹息:“宁琅界阵法师并不盛行,大多隐居,性格怪异又难请,来的容易,回去难,何年何月才能回显灵大陆真是个问题。”
纪南晔道:“你舍得他们?”
邵怜吟望着远方,目光冷淡:“合欢宗吗?我自己都还背负着门派的兴亡,没想到来了宁琅界,照样躲不过这个命运…………”
曾经风光无限、人才辈出的尚汐宗,如今弟子不足十人,宗派领地被分割到只剩下一座资源匮乏的小峰头,常年积雪,门可罗雀,竟落寞冷清到如此地步。
师父怎么交代他的?
他以开山大弟子的身份,兴亡门派,即为血脉传承之始,是我尚汐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人。
可现实呢?他却自身难保,更何况是一个门派的兴荣,他实在担当不起。
………………
醒来之际。
眼眸一转,兀地看见几具模样难看、横死的尸体。
站在庭院门口的宋揽舟见状容色骤变,凛然凌人的杀意,如同山间雾气一般, 渐冉往四周弥漫开。
周遭气氛倏地陷入一种诡异的岑寂。
那几具尸体都是他城主府上的红衣侍卫。
不过如此的。
许步违脸色也不大好看。
自从他们上次遭遇追杀,总算是踢到铁板了,不仅去不成东土剑阁,还把暮贤友搞丢了。
实在不应当。
宋揽舟前前后后派遣了好几批人马去搜找仇家的底细和纪南晔的下落。
结果送回来的都是红衣侍卫的尸体。
“怎么,你不知道这次得罪的是什么人吗?”
宋揽舟看着许步违。
许步违睁着眼,好几天没有休息,眼睛布满红血丝,疲惫道:“我不记得了,抱歉…………”
宋揽舟拉过许步违的手:“你不该对我说抱歉,好在我们都平安无事回来了,他们应当是不想对我们下杀手,就不知暮贤友现在如何了…………”
许步违闭上眼睛,倒在宋揽舟怀里:“我愧疚的就是这件事,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全都怪我大意了…………”
宋揽舟道:“我会去找他下落的,你不必担心,先好好休息,你看看你,都几天没合过眼了?”
许步违不在意道:“修仙人,有什么关系?”
宋揽舟叹了一口气,紧紧搂住他:“跟我有关系,为了我,好好休息,好吗?”
许步违捶了一拳在宋揽舟胸口,力度不痛不痒:“威胁我?宋揽舟你胆是越来越肥了…………”
宋揽舟笑道:“那你是听还是不听?”
许步违撇撇嘴:“啰嗦,我听就是了!真的是怕了你,我恐怕上辈子跟你有仇…………”
宋揽舟笑意愈浓:“不,是上辈子有缘,我们才得以今世相见相识。”
许步违挖苦道:“你这嘴皮子还愁找不到人?这么多年孤苦伶仃的,怪可怜的。”
宋揽舟道:“还不是那个人傻。”不懂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