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幻想那座象征最高权力的宫殿会是多么威严,那把龙椅朱衍坐上去该是多么威风。
但他真正走进那道通往宫殿的路上时,放眼过去一片茫然,周遭漆黑无比,一块块模样相同的地砖铺就看不尽的区域,空旷,寂寥,孤独。
他不懂,宫殿造这么大作什么用,人如此渺小,站在里头愈发显得孤独。
没错,就是孤独。
称帝七载,踩着尸堆坐上龙椅的那个男人,坐在制高点往下看时,除了孤独,再无其他。
陈若懿一步一步踏上石阶,终于走到大殿门口,他下意识畏缩,伸手抓住门框,抬脚跨过门槛。
不是他想象中的辉煌荣耀,甚至谈不上威严,只有冷气不断从黑色地砖里往上冒,冻得他想打喷嚏,酒一下子就醒了。
陈若懿不大相信,他以为是白天和夜晚不一样,所以夜晚没有人的大殿才会显得,如此萧条,寂寥,空虚。
就只是一间很大很空的屋子而已。
他不禁诧异朱衍就坐在那把椅子上,在这间屋子里执宰七年的江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抬头,一眼便望见那把龙椅上坐着的男人。
朱衍着龙袍,没系衣扣,胸口好大一片露着,那条疤狰狞得吓人,他脸上的神色倒是蛮淡定的。
他一脚跷在椅子上,胳膊随意架在椅把上,将手里的花生米朝嘴里又扔了一颗,然后索然无趣地嚼着。
见陈若懿走进来,皱眉算计了会,开口骂道:“狗东西居然搞上那么长时间,害老子坐这儿吹上这么久冷风。”
随后,抛去手里的花生米,一颗一颗沿着台阶滚下去,他端坐身姿,双腿岔开,陈若懿才意识到他只披了件龙袍,里头什么都没穿。
陈若懿跨过门槛,就停在了那儿。
但朱衍伸出手,两指并拢朝他一勾,清朗的嗓音从大殿深部滚滚传来。
他说:“陈若懿,过来。”
他叫你过来,你就得过来,没有选择,只能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