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看着身下人那张脸蛋,决定闭嘴。
将脑袋沉沉地埋进了陈若懿的颈窝。
朱衍几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陈若懿身上,以至于陈若懿一时没接住频频向后退,退至墙角,朱衍用手护住他的腰,将在抵在墙前。
朱衍的身子真的很沉很沉,像是一座山就这么盖在陈若懿身上,起初还以为他有支撑不住要晕倒,但很快就传来他闷闷的声音。
“让我靠会,就一会。”
陈若懿察觉到均匀的呼吸,南风确定他无恙后,慌张的手这才放下。
“皇上如果累的话,就去歇会。”迟疑好阵子,陈若懿开口。
朱衍不为所动,依旧靠在他肩上,扬了扬嘴角:“怎么,这会不叫朱衍了。”
陈若懿抿唇:“不敢了。”
“你连刀都敢往我心口刺,又有什么不敢的。”
陈若懿身子一僵,想要逃脱,被朱衍两手握住腰际,无法动弹。
“每一回总是要溜,每一回都得去找你……”剩下的话朱衍说的含糊不清,像极了呓语。
陈若懿还是些许担忧他是不是在犯迷糊,他心下急于想去找张太医,可朱衍禁锢得他动弹不得。
“又想去哪儿。”这下总算听清了这人的一句话。
“奴才见皇上身子不适,去张太医……”
“去找他作什么,你不也想我死。”
陈若懿皱眉,他察觉朱衍现在完全是犯了小孩脾性:“奴才没有……”
“那你那夜为何要刺我。”
朱衍说这话时悄然用脑袋将陈若懿一侧肩膀轻轻地往墙上撞去。
陈若懿可算明了,这是埋怨。
“您若是想处置奴才,现在也可以。”
“你明知道我根本动不了你。”
陈若懿说一句,朱衍反嘴一句。
他觉得不妙,还是想去找张太医,再度被朱衍给重新抵在了墙前。
朱衍就是如何都不肯让他动。
陈若懿没法子,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勉强碰到他的发鬓,很烫,怕是染了风寒。
“皇上,您先起身。”陈若懿很急,他担心朱衍再出什么事。
可朱衍一动也不动。
陈若懿开始焦急起来。
他用力推开朱衍,可这个男人就是不肯动,就这么将脑袋埋在自己颈窝里。
“皇上,你先起身,奴才去找张太医给你诊脉,你现在不太好。”
朱衍还是不肯动。
“你要是死了,我会恨你一辈子的你知道吗。”如若他执掌这天下,过得恣意又风光,过上了所有人都以为的皇帝日子,陈若懿心许也不会如此觉得他可悲。
可就是因为亲眼看到如今这副模样,他坐在大殿那把龙椅上,孤寂空虚得好像要和夜色融为一体,这让陈若懿觉得,他这是在受惩罚而不是享福。
他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叫朱衍的男人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一路遇神杀佛遇魔屠魔,踩着无数人的累累尸骨登上如今的位子,等待他的却是比这千里江山还要绵延无际的寂寞与孤独。
没有意义,他做成了皇帝,但失去了所有能失去的。
他所付出的代价,无法与如今得到的所匹配。
那把金灿灿的龙椅,坐上去才知道,也不过如此。
那幅在他心中的千里江山图,空缺的一角,绝非是他一个陈若懿能够填补的,那空缺的一角,朱衍永远都填不平。
永远永远。
“皇上可否知道,皇上如今这副模样,很可怜。”陈若懿伸手,轻轻摸在了朱衍的头发上。
跟前的朱衍突然睁开眼。
陈若懿一下一下抚摸他的头发,语气说得惋惜又感叹:“偌大的皇宫,你病了,却没人一个人真正在乎你。”
那么多人围在他身边,只不过如同吸血的蚊蝇,想从他身上搜刮到点好处,又无时无刻不担心地脑袋落地,这样一个连皇兄都敢杀的男人,又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朱衍缓缓直起身,用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狠狠瞪向陈若懿。
陈若懿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笑,继续道:“奴才说对了吧。王权富贵独步天下,到头来都是一场空。若非你真拥有这些,又何苦连我这个小奴才都要强留呢。”
他瞧见朱衍的下颔线在绷紧,瞧见朱衍整个人身上都开始散发着戾气,他那双眼眸虽疲惫不堪,却有着阴鸷无比的目光,正刺向陈若懿。
陈若懿的手依旧停在他的发上,眼神哀切。
“皇上,早在七年前,你就输了,只是你从不肯承认。”
作者有话说:
小奴才造反啦~国舅等写完这本就去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