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大戏
梁和云整理好心情,继续走了几条弯道后,推开木门丝丝的寒气扑面迎来,往里再探是一个半圆的冰穴,冰穴雕琢着一张冰床,而那床边一人正不惧寒冷坐着,手里正拿着木碗,碗底还有些凝固血迹,不难猜出是不久前从李丁诺体内取出的血。
想必在这寒冷之地,新鲜血液到手了自然要尽快用完,梁和云自我安抚,不知是为了某人的心急找借口,还是真的因为这地方的原因,到手的血才会用得如此之快,不管心思如何活跃,梁和云面对男子时已收回不甘换上温笑,就连语调也是软软的,一小跨步上前接过小木碗:“可有见效?”
语落见没人回应,梁和云习惯男子的沉默寡言,自己识趣看向冰床上的人儿,即使有心理建设还是被小小惊艳了一把,许久不见,与那人有两年未见,而她面容被冰住并没有变化,一如当年风华容貌,柳眉弯弯配着那小巧不高挺,却恰到好处的鼻子,即使是躺着,也难掩她那生来皇家独有的贵气端庄文雅,与少郎不同独有的女子韵味展显无疑。
人虽然是睡着可与以往唯一不同的地方,那脸上竟有几分红润,若不是胸膛连轻微的起伏都没有,连知内情的梁和云恐怕也认为她只是在冰床上一寐,岂料这婉嫕美人早已在十六年前,那场秘史里丧失了生命,按理来说本应该在皇陵安详的人,在某人匪夷所思的手笔下,在这冰洞里度过了十六年的光阴,至今没人发现皇陵里不过是一副空棺椁。
为保住她的尸身某人也是花尽心思,先是找到这雪山命人不分日夜雕琢安置,可好景不长尸身还是慢慢出现了变化,最终他找到了自己以血续命才堪堪保住。
沉默了许久的男人,眼里满满全是眼前人的容貌,轻抚着那乌青的发丝,本僵硬冷冽的脸部线条也变得柔和,语气不禁温和不少,依梁和云对他的熟悉不难得知他现在心情不错:“让人好生照顾,三日为期,量要够,容不得半点差池。”吩咐完,所有的心思都落在了眼前人身上,你容颜未改,可我已两鬓霜华,你若嫌弃,我该如何是好。
心知男人现在容不进任何事情,也不会过问折损之事,但里面曾与梁和云共过生死的人,也有他忠心耿耿的贴身部下,如今人死了一句问候都没有,心凉又心甘情愿受这折磨为他办事,这人心啊还真是难测。
梁和云离开后,男子撩起青丝细细地落下亲吻,声线沙哑像是许久没有与人说过话,那娓娓道来的语调夹缝着些孩子气:“你一生气就睡着了这么久,真的变成小懒猪,不过我们的小懒猪要起床了,你许久未见我,是不是想我想坏了?”
换做是往时,床上人听到肯定又要恼羞一小阵子,想起当年竹门房内那粉糯糯小小的一团,总是带着起床气埋怨自己唤醒她时,声音不受控制笑了出来:“呵呵呵…当初的小小团变成现在娇俏人儿了,只是性子还是那般,待唤醒你后顺便忘些该忘的东西,我们去建个小竹院子住下,你说可好。”
男子幻想许久小竹院日常后,才依依不舍的准备离开:“让你再睡一会会,但三日后必须得醒,要是不醒我真会生气的,好了,我先去忙,晚些再来陪你。”在脸颊亲最后一下,男子终于心甘情愿离开了房间,继续为未来的三天唤醒仪式准备事宜。
翌日。
齐铭风尘仆仆回到府上头发上的冰霜来不及拂去,就直奔进与李丁诺住的私院里,身后的仆人哆哆嗦嗦跟在身后,谁都不敢多言。
大体掠过下院子,院子表面看着简洁,柱子上的细微刀痕却无法遮掩,这时白秋与初生也赶过来,齐铭目光跟随寻找,只是贴身小厮在而心尖人不在,落实了心中的顾虑,犹如大难降临身体不自觉后退几步:晚了到底还是晚了!!
刚脱下外衣的白秋听闻齐铭回来后,匆匆套上赶去迎接,路上正巧碰上眼睛还肿着的李初生,张了张嘴想要开口时,想起了什么后便没有理会一道往院里赶,不用看齐铭表情方能知道,一天没有找到人这一天就不会安生。
恕罪的话白秋准备了很多很多,当真的见到齐铭时,那些话全哽在喉咙连一个字也说不口,只能眼巴巴垂着头等待齐铭的责备与怒吼,一切准备好承受盛怒的心理准备,却没有等来预期的怒火,疑惑抬起头齐铭已退了几步,白秋甚至来不及看清他的表情,那人快速出府一个翻身上了赤马就走,留下的只有渐行渐远的哒哒马蹄声。
白秋唤人去备马车想要跟随其后,一直没有说话的白墨阻拦了白秋:“罢了,他们之间的争议,岂是你能插手的。”抬眼看去这天微微泛白,开始稀稀落落下起了小雪,晨光懒懒开始洒在昨夜堆积的白雪上奕奕发亮,明明是一天好的开始,与现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况截然不同。
“驾!驾!”伴随着骑马声和各种阻拦声,齐铭硬闯进齐渊晟的寝室,齐渊晟也早就在吵闹时已经醒来,此时站在床沿边整理了一下掉出的被角,众宫女太监跪趴一批,深怕君王一怒,伏尸百万。
就在众人还战战兢兢时,齐渊晟挥了下衣摆,声音还带着些起床的磁性:“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