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段沉默以后,她又说:
「我以为,你不会帮她。」
原来,她也知道。也对,她是平戎将军的妹妹,知道这些,也正常。
我笑了笑,对她说:
「我这不是帮她,是帮我自己。她不走,他就永远都看不见我。」
良妃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愣住。我不再理会她,转身准备回去。
一阵风吹来,殿门前的树上有雪被吹落,雪花落在身上,我伸手拍了拍。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原来是披头散发的模样。我隐隐约约记起来,昨夜他似乎气极了,毫无轻重地将我的下巴捏得生疼。
满头的珠钗大概也是那个时候掉的吧。
身后属于良妃的那道冷越的声音说:
「阿厌没有害你的孩子!那天寝殿里是只有我们两个,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你知道的!」
我没动,她不甘心一样,继续说道:
「南宫桐苏,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51
我呆呆地坐在新的「锦和殿」里。
直到天大亮,小宫女颤巍巍地上前唤我,
「娘娘……」
我问她:「那天那一碗补药是陛下让你送的,对吧。」
小宫女不解,我又说:「就是孩子没的那天,那一碗药。」
小宫女恍然大悟道:「对啊,陛下还说,要娘娘趁热喝。」
我点了点头,喉头一甜,呕出一口血。小宫女急唤了我一声,娘娘!
我擦了擦嘴,告诉她我没事。
可是她还是急急忙忙跑出去了,又留下我一个人坐在殿里。
我掰着指头,细细寻思何谓「锦和」,岁岁锦年,朝朝和睦吗?还是为了讨「锦鹤」开心?
他来得比太医还快,来了以后似乎还是怒气未消,铁着一张脸问我:
「你就这么在这里坐了一夜?!」
我没出声,眼珠子转了转,坐在地上抬眼看他。从我的角度看他,是逆着光,所以我有些睁不开眼。还没等我看清,就被他从地上一把捞起来,扔到了床上。
太医来了,畏畏缩缩给我诊脉,结果是我郁怒忧思,肝郁化火,血失统御所致。
应调养有节,不宜劳倦,不宜受七情刺激。
他说:「你冷静冷静吧。」
随后甩手就要离开,我突然出声叫住他。
我问他:「在陛下心里,阿苏……到底是什么?」
他愣住,随后开口道:「不是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吗?」
52
有些事情,就是那么不讲道理。
好像他说得很对,从一开始,我们就都心知肚明。是我动心在先,明知山有虎,却要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