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泽脸上出现了一丝快意,他重重的咳了两声。
他的脖子倏然被一只手掐住,高泽的嗓子里发出倒抽气的
声音。
秦深五指收紧,高泽的脸上青筋横暴,脸红的发紫。
“闭嘴。”秦深不比他好多少。
高泽张嘴吃力地发出笑声,多少有些不知死活。
“你……大可以……”他的声音像是陈旧的风箱,“去医院查
她的……住院记录,医院……总不会作假。”
其实秦深会不知道这点么?高泽觉得他肯定知道,只不
过去了医院就会让秦深彻底知道自己失去了元浅。
秦深在选择逃避。
“她都成全你了,你不如……开开心心的和你的情人……
在一起。”
高泽说不出话了,他眼前模糊,有很多雪花在飞。
秦深松开手指推开了他,高泽趴在地上揪住心口,咳嗽
一声高过一声。
……
“下一位。”主治医生将挂号单夹在小夹子上,拧开水杯准
备喝口水。
门开了,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水杯又放下了。
“秦先生,您怎么来了?”
“给简一捐献心脏的人,是谁?”
医生愣了下,脸色为难:“不好意思秦先生,捐献者有提
前交代过,说不希望别人知道是她捐献了心脏,所以秦……”
秦深:“她是不是叫元浅。”
医生讶异,秦深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表情足以让秦深知道,那个人就是元浅。
秦深垂下眼睑,“能给我看一眼捐献协议么?她……”
秦深语气晦涩,“是我的妻子。”
捐献协议上,末尾的签名处签着元浅三个字。
“秦先生,这个是元……夫人的手机,我之前给她母亲打
过电话,她母亲不接,既然您来了就一齐带回去吧。”
晚上。
秦深做梦了,他和元浅纠缠在一起,他能感受到她肌
肤的温度,唇瓣的柔软。
她身下压着浅灰色的床单。
因为疼,元浅皱紧了眉。
在她情动的时候他对她说:“为什么生病的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秦深蓦的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他对着一片漆黑
发愣,随后手掌心捂住脸。
他疼,每想元浅一次便疼一次。
他起身,拿过床头柜上的骨灰盒紧紧的抱在怀里,将脸埋
在床上,扣着骨灰盒的手背青筋纵起。
“阿深,我二十岁就嫁给你好不好?”“三十岁的时候我想去昆仑山看一看。”“我们三十二岁要孩子,最好生两个,万一我们两个以后
不在了他们还可以相互扶持。”
“退休后我想去乡下生活,我想做一个属于我自己的薰衣
草王国。”“秦深,你会不会爱我一辈子呀。”“秦深,我爱你。”“秦深,我们分手吧。”“我们离婚吧。”“我生病了。”
……
“啊!”秦深腿蜷了起来,两只手死死的抱住头。
眼泪争先恐后的出现,他的太阳穴以及脖颈青筋凸起,脸
因为情绪崩溃而越发的红。
元浅的笑容,元浅说过的话,元浅失望的神情,最
后一通电话不断的在他的脑子里转。
所有的理智、情绪在这一刻全部崩盘。
他要如何换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