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饭毕,一个人回教室的路上,封锐给封舒文消息,让他拿了鞋、拎点水果去霍奶奶家,把鞋送到,顺便看看家里哪里需要帮忙,顺手帮一下。
封舒文炸了:送他?!!!!!!
封锐:你那么多感叹号是想表达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封舒文:我不去。
封舒文:你自己送吧。
封锐有时候真的觉得这弟弟傻。
封锐:现在我送不就等于你在送。
封舒文一个电话拨了过来,恍然大悟的语气,像是才意识到:“对哦,我是你,你是我,我送其实不是我送,是你在送。”
封锐听到他这慢半拍的腔调就无语:“转过弯了?转过弯了去送鞋。”
封舒文还是不肯:“为什么啊?那双鞋我熬了一周才抢到,那么贵,我凭什么送他啊?”
封锐:“是我送,不是你送。我给的。”
封舒文还在问:“为什么啊?”不满,“哥你都没送过我这么贵的东西。”
是,是没送过亲弟弟这么贵的鞋,只是给亲弟弟砸了一百多万送进这所顶级私立,结果亲弟弟最后的月考分数排名和人家统招免学费拿奖学金招进来的学霸“隔海相望”。
送你贵的?
送顿鸡毛掸子还差不多。
封锐就一个字:“去!”
封舒文这才挂了,挂完丢过来一条消息:哥,我和霍凌然真的不熟。
封舒文:实话告诉你吧,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
封舒文:而且我觉得他好像讨厌我。
封锐看着那句讨厌,脚下轻轻一顿。
两个小孩儿不熟悉、关系一般,封锐多少是知道一点的,其实别说他们处的不多,这么多年,封锐都只是偶尔见见霍凌然。
早年是收房租的时候,每个月过去,顺便看看这对祖孙,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那时候霍凌然还小,上小学,没有什么课外班、也没有晚自习,每次去几乎都能见到,他还给霍凌然辅导过作业。
后来霍凌然渐渐大了,小孩儿抽条快,过了十二三岁之后,几乎一夜长到一米七,有了大男孩的样子,手能挑、肩可扛,不用封锐再去帮什么忙了,外加手机转账方便,封锐渐渐去的少了。
偶尔路过那边,去看看,也都是霍奶奶一个人在家,见不到霍凌然,倒是能见到他拿回家的一张张奖状。
霍奶奶欣慰,封锐也为他们觉得高兴。
再后来,便是中考。
霍凌然凭着全市第一的成绩,被育仁私立以免学费、全额奖的条件特招进了统招部,封锐那时候忙着给封舒文通关系砸钱择校,只在手机上发消息恭喜了霍凌然,霍凌然就回了句:谢谢哥。
再之后,只见了很少的几面,封锐忙着管房子、管弟弟,霍凌然一直在上学。
最近的一次联系是一个月前,还是通过手机,霍凌然把房租转给他,封锐收了钱,问他:最近还好吗?奶奶怎么样。
霍凌然回了句:都好。
封锐见这小孩儿长大了还没小时候话多,故意逗道:凌然,怎么都不喊人了?
霍凌然:都好的,封锐哥。
当时的封锐看着霍凌然打出来的他的名字,直接给看笑了。
小时候哥哥哥哥的叫,后来是哥,现在连名带姓加个哥。
大了就是不一样。
至于封舒文说的什么霍凌然好像讨厌他。
讨厌?
怎么会?
封锐边想边走进教室。
一抬眼,刚刚还在想着的男生赫然就在眼前。
霍凌然回来了,昨天辩论赛结束,今天一早的高铁,中午刚到学校。(/競/詔/渎▽//傢/)
他没穿校服,简单的长袖T、长裤,一双黑色板鞋,清清爽爽,正坐在座位上理早上发的月考卷子。
封锐右手边的那位邻座,也就是霍凌然左手边的同桌,正跟其他几个同学一起,围着霍凌然讨论辩论赛,尤其是早上刚当作业抄过的论述。
“霍凌然,那稿子是你写的吗?”
“你那稿子江老师早上讲过啦,写得真好,词汇也丰富。”
霍凌然整理着桌子,回应有限,神色平平,也没注意到有谁走近。
邻座倒是一眼看见了封锐,冲他的好基友前座努努嘴。
前座大概是挤兑人挤兑上瘾了,午饭后又来:“封舒文,你今天没去国际部那边送情书啊?”
邻座:“听说你哥昨天来学校了?”
前座:“可真是给你哥长脸啊。”
忽然“咚”一声,几本书被重重地塞进桌肚,一直没说话的霍凌然沉着声音:“闭嘴。”
封锐先没管那两个刺头儿,冲霍凌然看去,挑挑眉。
这不是还帮腔了吗?怎么会讨厌。
看来是他弟想多了。不熟归不熟,讨厌不至于。
下一刻,霍凌然扭头看了过来,扫视的眼神里是清晰的冷淡和不悦,对视上的时候,眉心微微地蹙了下,目光很快转开,懒得多看。
封锐:“……”
好吧,是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