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我彻夜难眠,第二天甚至一意孤行请了假去看姥爷。在漫长的公交车旅途上,我偶尔回想起书里的内容,又去看看车窗外树影构成的绿色长线,忽然觉得我自己就是那头春天的小熊,将要滚过百花烂漫的山头。
姥爷是高考前夕走的。
他离开的那天,我和妈妈一起把骨灰撒在了姥姥的墓前。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钱举办葬礼,而那些远方的亲戚,本就没有多深厚的感情。
分开之前,妈妈抱了抱我。
“高考加油。”
这句平淡的祝福成为了我和过去告别的起点。即使过去了许多年,我仍然会在某天早上朦胧醒来时想到它。
包括现在。
但我的思绪很快就被噪音打断了。
我试图把脑袋埋在枕头里继续挣扎,但很显然那种农业重金属的乡村音乐打算无孔不入的入侵我的脑子,在坚持了十来秒后,我伸手抄起床底下的拖鞋往声源方向盲狙。
“大早上你要死啊 !“
我骂。
而被我诅咒的对象,那位心宽体胖的Alpha室友,一边端着一碗粉吸溜,一边头也不回的含糊发出一声冷哼。
“我仿佛记得有个傻蛋今天面试。”
我一翻身爬起来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数字让我眼前一黑,于是我果断开始换衣服。草草套了毛衣和长裤,就拎上包往门口冲。
“给我带桶面,粉儿吃腻了。”
胖子冲我嚷嚷。
“你该减肥了!”
我没好气的边骂边跑。
结果为了扭头说这句话,我刚出门就撞翻了隔壁寝室门口的垃圾桶。
不得不说,大学的AB混合宿舍简直是大型垃圾场,每个抠脚大汉都秉持着如若垃圾没堆到把门口堵了绝不去扔的原则,心安理得的把垃圾堆在过道上。
我捂着鼻子,嫌恶的晃动左脚,试图把鞋底那只疑似安全套的东西甩下来。不用说,隔壁那位号称本校炮王的雕塑系Alpha昨天又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好不容易晃掉了,我加快脚步下楼,结果迎面撞上了那个最近一直对我纠缠不休的Alpha学长。在我打算装作不认识他之前,他已经笑得咧开嘴,拿他宽大的手掌摸着我的肩膀,“这不是宋迟吗,要去吃饭啊,走走走,一起。”
吃你妹。我明明看见你是要上楼,你刚刚才吃过吧?
我敷衍的点点头,说我吃过了,闪身继续往下走。至于身后传来的呼唤,我选择性耳聋了。这人的全名我至今没记住,自打在联谊上见过一回之后,就像牛皮糖一样黏上了我,装模作样的说要跟我交朋友,但却不止一次想灌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