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4 你是唯一能救他的人
泠起权当那个人在开玩笑，没理那个人，还是推门进去了。
房间空无一人，白色的床上被褥叠的整整齐齐，仿佛从来没有人躺过。
“易微寒？”泠起心凉了半截，手里的东西“砰”的一声落地，让他足足在原地愣了十几分钟。
直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泠起才发觉自己的泪水已经打湿了领口。
“抱歉……其实易先生的手术……失败了。”
“不可能，他是强Alpha，只要不是致命伤他都不会有事的！！！！”泠起一点都不信，他冲着空洞的房间歇斯底里的吼着，“易微寒——你踏马混蛋！！你又跑，跑了还给我编这么个草蛋理由！！！！”
“你出来啊你别不要我……你……”
泠起的嘶吼声引来了不少旁边病房的吃瓜群众，他们都在趴在门框上看热闹。
医生走过去把门关起来上锁，又走回泠起身边，从白大褂里掏出一封信封递给他，“易先生在手术室里写给你的。”
泠起不接，他仿佛没听见一般，一动不动，只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
“哎……手术失败是必然的，做手术之前我就已经跟他说了，手术只能让他最多多活一天……”
泠起还是没回话，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易微寒躺过的床上，模糊的视线里，总觉得那里还有人。
医生继续说，“他腺体功能损伤太严重了，还发炎，就算是不起眼的小病几乎都好不了，更别说是这么大的刀口，还是切在腺体上……”
“功能……损伤……”泠起突然一把抓起医生递过来的那封信，双手颤抖着打开，他觉得那信里一定会告诉自己为什么。
字写的挺潦草的，泠起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才把每个字都看清看懂。
「泠起。
每次我感觉你可能有一点点爱上我了，在我开心的不得了的时候，你都会给我当头一棒。
后来我也不敢奢望了。
可这次你抱着我哭，我又开始错觉以为你可能是不是对我动了心，但这次我却开心不起来，甚至希望这次肯定是假的，又是我想多了。
应该就是我想多了，你从来没爱过我。
那挺好，我死了你就不会难过了。
你骗了我很多次，这次轮到我骗你了。
是我让医生告诉你〈手术很成功〉的，我怕你知道我要死了，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连最后一次亲密的怀抱和交缠都不给。
临走前还占了你大便宜是我太自私，不过你也别生气，我给你的标记很快就会消失，希望你能找个你真正爱的人，给你标记。
第一次离开你的时候，我以为我是易感期根本不是喜欢你，后来才发现，我对你的感情，跟易感期无关。
我说了太多次要离开你走，结果都没走掉，因为我根本就不想走。
但这次，是不得不走了……
以后工作别太累，虽然我帮不了你了，以你的心机肯定能再坑一个脑子不好使心甘情愿被你骗的人，提前心疼他一波doge（手画的狗头表情包）。
还有……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你没有做错什么，只要你不总是揪着不放，别人就不会揪着不放。
还有，少抽烟。
最后再小声逼逼一句，你踏马太好看了，我就是个大颜控我承认了行了吧～～～
嘤QvQ」
整封信，他没有写任何关于他自己身体状况的东西，全是在担心自己。
原来他早就知道他要死了，才会对自己说那些话，什么〈如果你还没动心就别动心……〉，虽然是轻松笑着说的，但每一分每一秒，他一定都在忍受着痛苦和煎熬。
泠起最近哭的太多了，他原本以为他已经哭不出来了，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汹涌而又无望。
“请节哀……”医生一手搭在泠起肩膀上，想安慰他。
“他的……遗体……在……哪……”泠起过了许久，才勉强能说出这一句话来，声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子。
“负一楼。”
“带我去……”
……
泠起不是小孩子，再难以接受的事实，也不会让自己疯掉，理智总归会回来的，也会强迫自己接受现实。
白布盖着那个再也不会醒来的人，易微寒苍白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泠起握住他的手，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对，他死了。
泠起确认过之后，就在确认死亡通知书上平静的签了字。
几个小时前，他还活蹦乱跳的，他还好好的，还会笑还要吃火锅，也许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医生说他最多活到明天，他如果不做那些事使用腺体的话，肯定能多活几个小时。
不过对他而言，可能他觉得最后放纵一次，比再多活几个小时有意义。
也难怪，他落标落的那么费劲，连吻都没有力气。
泠起冷静下来，细细想着他这段时间的正常与反常，腺体损伤……他偷偷打了抑制剂？！
泠起以前从来没想过易微寒会为自己打抑制剂，还真的以为他突然正常了是对自己有了感情。
现在他终于察觉出了最大的不对劲，易感期正常的前提是，他能感受到他想要的东西。
可是自己……什么都没给过。
想到这里，泠起抱紧双臂慢慢的蹲在了原地，心里除了悔恨，什么都没有。
如果能多一点点的心思在易微寒身上，也不可能这么明显的bug都发现不了。
他也不知道一个人蹲了多久，双腿都麻木到站不起来，还是没有走的意思。
直到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一点点向他靠近，最后在他身后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