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简亦善幼时伴读,在皇宫长大,十多岁时才回到扬州。
沈飞云早早认识对方,如今再细想,才觉得能一直乐天开朗,全身而退的老友,当真不简单。
沈飞云放下茶杯时,复又想起那个飘忽的吻。
他从架上拾起一本闲书,坐在窗边,就这日光读了起来。
天色渐暗,一本闲书也翻到末页,沈飞云合上书放回架子上,不住地按揉眉心。
没了书籍打发时间,他便不由自主地思索,简亦善究竟要同苏浪说些什么,对方究竟目的何在。
沈飞云心想:“短期内,他无法与扬州势力抗衡,而各方都想着提携自己门生,这不是他所愿见到的。官员换血非一日之功,培养心腹更是几年方可。”
说到底,简亦善上位借助别人,此刻别人便要从他身上获利。
到了该兑现的时刻,简亦善又不愿付出。
所有的念头纷乱闪现,到了最后,却只剩下一点。
——他对我怀着何种心情?
惟有这一点,沈飞云刚一想到,便下意识避开,连深究都不愿。
“我要同苏浪回金陵,两年半后任由别人折腾,我和他必定成婚,然后了度余生。”
沈飞云念及苏浪,面上不禁浮现笑意。
日色渐暗,太阳已然落山,沈飞云刚点上油灯,苏浪和简亦善便走到门口,轻叩房门。
不待沈飞云去开,他们自行推门。
苏浪缓缓入内,简亦善却开怀大笑道:“沈二,但愿你这次真能长长久久,算我送你的一个小小礼物,再会。”
说完,脸色顿变,沉如乌云密布,疾步而去。
苏浪关上门落栓,一豆灯光印在他脸上,即便一点表情也无,都能看出风雨欲来的阴沉。
“他和你说了什么?”沈飞云微微蹙眉,连忙上前搂住苏浪,在人耳畔呢喃,“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千万别听。他这次特意前来寻你,肯定有不可告人的想法……”
苏浪冷淡地打断:“我不在意他为何而来,我只在意他说的话。”
“他说了什么?”沈飞云问。
“这是你送给他的么?”苏浪推开沈飞云,从怀中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玦。
沈飞云定睛一瞧,仔细思索,这不是他受简亦善嘱托,好不容易从世外高人那里寻来的么?
据简亦善所言,他心中一直有个不该爱却放不下的人,他那次终于准备放下,好好去爱该爱的人。
这已经是三年前深秋的事,那时他还认苏浪是知己,结果被苏浪强&上,颠覆了认知,整个人陷入颓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