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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1 / 2)

明信片寄出去第二天,余姚送来了一套紫砂壶具。

很快,余姚又发了条短信,明里暗里,替陆兮缈找理由。

晏淮让朱小春把壶具搬走,短信也没回。

他把律师拟好的离婚协议从头至尾看了一遍,确认了没有差错,发送给了陆宏深,顺便抄送了一份,给陆兮繁。

离婚协议是他父亲找人拟的,两个公司合作层面,还没有他插手的余地。

财产分割很干净利落,就像他这一年多和兮泑的感情,泾渭分明。

不出所料,陆兮繁打电话来了。

第一句话,骂道:“真他妈利用的彻彻底底。”

绑架了兮泑的婚姻,却在结束的时候一分股份都没留。

晏淮站在窗边,望着缤纷的夜景,慢条斯理的打趣:“哟,陆少爷这么关心妹妹?”

陆兮繁被他呛了一下,小声不忿道:“谁关心一个叛徒,我就是恶心陆宏深一家子。”

“叛徒?”晏淮声音少了点温度,“陆宏深就你一个儿子,你就是跑到火星去,第二天想回来,陆宏深都不会赶你,二十五岁了,还没有九岁的兮泑想的清楚。”

陆兮繁沉默了很久,冷飕飕道:“我不跟你吵,你根本不懂我们家的事,从她叫余姚‘妈’的那刻起,我们的缘分就尽了。”

晏淮依旧懒懒散散,轻嗤了一声:“既然尽了,你管我要离婚协议干什么,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我闲得。”

“我不闲,没事少给我打电话。”

陆兮繁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兮泑的心思,你就忍心陆家这么欺负她?”

晏淮扯了扯唇,嫌弃道:“当初我想把兮泑带回去养,某人好像哭天喊地的抢回去了,抹着鼻涕说谁也不能碰他妹妹,现在的某人呢?”

陆兮繁:“......”

晏淮:“真给我恶心坏了。”

小时候的事是黑历史,陆兮繁不想把自己的痛苦建立在晏淮的快乐上。

他扯回主题。

“你这边操作一下,不能让陆家就这么全身而退,离婚协议我给你拟。”

陆兮繁是做律师的,去年刚从国外回来。

“不可能。”晏淮果断拒绝。

“晏淮!”

“你脑子被驴踢了?陆宏深活的好好的,你让兮泑现在抢股份?“晏淮毫不留情的骂道。

“......被你踢了。”

晏淮懒得理他:“你要是真操心就赶紧回来,把斗后妈渣爹的艰巨任务肩负起来,离家出走算什么本事,小学鸡。”

“挂了,畜生。“

自从陆兮繁发现晏淮觊觎兮泑,每次聊天,他都要大呼畜生。

他没想到,‘我拿你当朋友,你却要上我妹妹’这事儿会发生在他身上。

不过说归说,晏淮是不是真畜生,他比谁都清楚。

在兮泑动心之前,晏淮半点都不会亵渎她。

家庭硝烟和漫漫黑夜一样平息了。

晨光初现,余姚哄好了陆宏深,还给晏淮准备了得体的礼物。

只有陆兮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早饭都没出来吃。

兮泑拿了片面包,卷着果酱,咬一口面包,抿一口牛奶。

她对面,陆兮缈喜欢的鸡蛋饼已经彻底凉了。

兮泑吃完面包,拍了拍手上的残渣,抬头朝陆兮缈的房间望了一眼。

昨天闹得挺晚的。

陆兮缈倔强,敏感,在陆宏深把她形容成废物的时候,她就没有了道歉的欲望。

陆宏深骂陆兮缈,余姚护着,于是教育孩子转变成了夫妻吵架。

余姚和陆宏深吵完,气的胸口直疼,但陆宏深转身就去睡觉了。

余姚又杀回来,把从陆宏深那里积累的怒气,发泄到陆兮缈身上。

她的发泄不是大吵大闹,而是唉声叹气的,以让自己产生痛苦的方式,引起陆兮缈的愧疚。

她捂着胸口,粗重的喘着气,手指紧紧揪着衣服,好像疼的难以忍受。

陆兮缈吓得泪眼婆娑,扯着她的袖子,嗫嚅着不敢说话。

余姚又突然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捂着脸,泄愤似的跺着地板,不断抱怨着:“累了,我真的累了,哪天妈妈不在了,你和你爸就自由了。”

直到陆兮缈担惊受怕的承认:“妈妈我错了,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去跟爸爸道歉。”

余姚就像突然吃了回魂丹,胸不疼了,气也顺了,也不想还陆兮缈和陆宏深自由了。

凌晨一点,陆兮缈放下微不足道的自尊,向刚刚称她为废物的陆宏深说了对不起。

陆宏深顶着倦意,又是一顿说教。

当然,废物之类的话谁也没再提起。

兮泑扯了张纸巾,仔细在唇边擦了擦。

她记得之前看过一篇科普文章,说女孩子的青春期从十一岁开始,这时候,她们心里有委屈和不满,往往会一声不吭,默默忍耐,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们接受了管束和教育。

隔阂,叛逆已经悄悄埋下了引线,只需要一点火星,就可以燃断血脉情分。

陆兮缈今年十一岁。

兮泑起身上楼,走到陆兮缈紧闭的门前,敲了敲。

里面照旧没有任何反应。

阿姨在楼下瞅着,盼望着兮泑有办法把陆兮缈叫出来,不然陆兮缈总是不吃饭,余姚知道了又要发脾气。

“陆兮缈,我把牛奶洒到你假期作业上了。”

兮泑拔高了音量,确保屋内可以听到。

果然,下一秒,她听见了噗通下床的声音。

很快,房门猛地拉开,陆兮缈顶着水肿的眼圈,乱蓬蓬的头发,怒吼道:“你找死吧!”

兮泑眼睑一颤,红唇下意识绷紧,稍微惊了一下。

看样子,陆兮缈是哭了一晚上,哭的脸都胖了一圈,颜值也下降不少,像个充水的西红柿。

来自最亲近的人的伤害,的确是不能很快治愈的。

兮泑轻声道:“逗你呢。”

陆兮缈气的要命,扬起下巴,顶着干枯的西红柿秧子道:“你神经病啊!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爸爸说我不如你这个领养的,你高兴死了吧!兮泑我讨厌你,特别特别讨厌你!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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