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颂芝,皇帝突然握住了我的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那炽热的目光看的我竟舍不得挪开眼。
是夜,他宿在了翊坤宫。他从背后抱着我,与我十指相扣。许是生病的缘故,我近来睡眠也少得可怜。我安静地躺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感受他的心跳。
正当我变着法儿希望自己快点儿入睡时,他突然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呓语道:「世兰,咱们的孩子肯定是最有福气的……」
那一刻,我喉头紧的很。侧枕着的那一小方枕头早已被泪水沾湿。
这话,他如果在年家败落前的任何一刻说,为他上刀山下火海我绝无二话!
哪怕有朝一日哥哥真的为了我的孩子造他的反,我都会死死地护着他!
哪怕为他伤了哥哥!
只可惜没有如果。
翌日清晨,皇帝告诉我他做了个梦,梦见了我与他在王府时的日子。
我没说话,只一个劲儿的给他夹菜。
皇帝心细,自然察觉到了我情绪的变化。
他放下筷子,看着我问道:「是不舒服还是饭菜不合口?」
我抬眸看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呆呆地问:「皇上说梦见了过去,可曾梦见臣妾怀的那个小皇子?」
皇帝点了点头。
我不依不饶,「那当日如果没人害臣妾的孩子,他能平安长大吗?」
皇帝沉默许久,只留下一句好好养病就走了。
他这一走,足有两个月没再来过。
他不来,我也不去,两个人就这么呕着气。
直到瓜尔佳氏再次掀起风浪,诬告熹贵妃与人私通时,我才在景仁宫又见到皇上——
我让甄家二小姐带着我的令牌去宫外找人,在景仁宫咄咄逼人的质问静白。
再笨我也知道是皇后在滴血验亲的水里动了手脚,可皇帝却信了皇后那套说辞。我估摸着,他的「信」,很大一个原因是皇后提到了纯元皇后。
每次提到纯元皇后时,他总对皇后格外心软。我猜测过是因为姐妹二人长得像,所以皇上格外厚待。后来这种猜想被皇帝本人否定,他说——
这世上,无人能与纯元相比。
这件事情的最后结果是瓜尔佳氏被打入冷宫,静白被杖毙,温实初自宫。
事后,安陵容的婢女报信惊了惠嫔的胎,惠嫔血崩难产,只留下一个女孩便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