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由秋转冬,一夜之间气温降了十来度,又冷又湿,他洗了一堆内裤,换的时候发现一条都没干。
无奈,只能将那条计划见昭凡时再穿的鹅黄色内裤找出来。
一穿,绝了,自助发热,就跟挨着个“小太阳”取暖器似的。
他当然知道那是心理作用,但管它心理作用还是真实作用,热就是热,裤裆一热,浑身都暖和了。
当时赵其非正在哆嗦着贴“暖宝宝”,他心里一阵乐,说溜了嘴,“我也有‘暖宝宝’。”
鹅黄色内裤的来历赵其非知道,当即目瞪口呆,“我操,啸哥你有点儿恶心啊!”
关系好的室友之间时常恶心来恶心去,但吐槽归吐槽,骂归骂,谁都没往心里去。严啸都快忘记“暖宝宝”这回事儿了,今日又把鹅黄色内裤找出来穿,是想沾沾昭凡的运气与实力,逢考必过。
毕竟为期四十天的封闭式集训已经结束,而昭凡并没有回到临江警察学院,这意味着昭凡通过了严苛的考核,成了出国参赛团体的一员。
他为昭凡感到高兴。
“我看到你找内裤了。”赵其非说着笑起来,“颜色瞎眼啊,不看到都难。”
严啸觉得“小太阳”又开始发热了。
“不过你怎么不带个帽子呢?”赵其非耸了耸肩膀,“光溜溜一颗头,老子看着都冷。”
“寸头懂吗?”严啸说,“‘光溜溜’的那是光头。”
“差不多差不多。”
“差很多!”
“凶我干嘛?”赵其非假装害怕,“我还不是担心你冷啊?你看你把裤裆保护得那么好,头咋不保护好呢?人家第一眼看到的是你的脸你的头,又不是你的鸟。我要是你,我就先把头保护起来。”
已经到了教学楼门口,严啸懒得跟赵其非瞎扯,摸了摸扎手的头发,哼笑,“像我这样体格好肾也好的男人,不屑于用帽子来避寒。”
赵其非一把将自己头上的毛线帽扯下来,“呸,你嘲讽老子肾亏!”
严啸笑着走进考室,不再搭理他。
寒冬腊月,板寸确实很不经冻,但冷不冷是一回事,戴不戴帽是另一回事。
严啸不想戴帽,因为这寸头跟昭凡是“情侣发型”。
遮住了还怎么当情侣。
?
大三专业课繁多,相应的,必须通过的考试也多。严啸比所有同学都忙——既要通宵复习,还要通宵码字。学业虽然重要,但工作也不能马虎,在“蜂归”上连载的小说逐渐有了人气,上过两次网站推荐之后读者越来越多,而剧情也正进行到一个小高潮,不仅不能断更,还必须尽可能保质多更。
编辑小松知道他还是个学生,并且正挣扎在期末修罗期,于是见天儿给他灌鸡汤吹彩虹屁,每天他一登录QQ,就能看到小松发来的“一起暴富”、“今天就暴富”、“明天一定暴富”。
最后一科考完,他觉得自己都快晕倒了,脑子里专业书上的内容和小说大纲里的内容纠缠不清,噼里啪啦抽着他紧绷的神经。
小松比他还清楚他的考试安排,在QQ上一阵猛敲,“考完了撒!考完了撒!是猛男今天就日两万!”
他晕头转向,发上之前的存稿,关掉电脑倒头就睡。
不是猛男,日不起两万。
久违的美梦里见到了昭凡,昭凡似乎是在参加定向越野,身边跟着一帮外国特种兵。
国外的林海雪原天寒地冻的,大家不仅戴着头盔,里面还罩着头套,唯独昭凡光着一颗头,头发上的汗水都凝成了霜。
有个外国特种兵想把自己多余的头套借给昭凡,昭凡不接,得意洋洋地说:“头可断,血可流,‘情侣发型’不能遮!”
梦到这儿就醒了,严啸坐起来,抹了把脸,“妈的,在老子梦里还瞎几把撩。”
沈寻打来电话,说警院放假了,十一月和昭凡一起去集训营的另外三人早就回到警院,而昭凡至今没有音讯。
“你猜他这次能拿到什么成绩?”沈寻问。
严啸说,“肯定有奖牌。”
“这么有信心?”
“他答应过我,会送我奖牌。”
——当做信物。
沈寻啧啧笑,“行吧,等你炫耀。”
腊月廿四,严啸终于接到了昭凡的电话。
那头像有风雪的声响,呼呼啦啦。
“啸哥,抱歉。”昭凡的声音低沉沙哑,“我不能送你奖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