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求你自保。」
谢仞低头,未曾回答。
第二日,他便要走了。
此番这一走,他与我都明白这意味的是什么。
心情也越发沉重起来。
临走前我才发现,谢仞并没有带上福子一同南下的打算。
谢仞说,留福子在京照看着东厂,总不至于让他全然断了与京的联系。
我担心谢仞身边没了福子会吃力许多,却也无从反驳。
「阿仞。」我叫住了即将踏上马车的谢仞,「阿仞说过,只要我提,不论什么阿仞也会帮我实现。这句话还作数吗?」
谢仞转身,轻轻揉揉我额前的碎发,柔声道:「自是作数的。」
「从前,我说我不在乎名分,可我如今后悔了。」我看向谢仞,忍不住哽咽着,「我想要十里红妆,我想要名正言顺风风光光地嫁给阿仞。」
「等你此番南下回来,能否兑现你许诺给我的十里红妆?」
谢仞轻皱眉头,眼中挣扎之意明显,我知道他不愿轻易许我承诺。
更何况是如今这般。
在我眼泪落下之时,谢仞终究是心软了,「好,待我回来定给你十里红妆。」
我孩子气般伸出手要与谢仞拉钩,「绝不食言?」
谢仞轻轻勾上我的小指,「绝不食言。」
第十二章
谢仞南下以后,虽每每会寄书信回来,但我还是担心,只是不敢显露出来,不敢让他分心。
与此同时,我越发努力打理着窦家的铺子,不断扩张窦家的势力,努力发展着东南的茶业和西南的药业。
而京中,自谢仞走后,小皇帝打压谢仞麾下势力的意图越发明显,不少官员纷纷倒戈,福子并不能控制住局势,只能拼尽全力死守着东厂。
意料之中地,谢仞没能很快回来,这一去就是一年多。待他回来之时,已是怀德八年二月。
谢仞方才回京,便让小皇帝安上了许多子虚乌有的罪名。
在大殿与群臣周旋良久,回府之时,他已筋疲力尽了。脱了朝服,倚在软榻之上,面容憔悴。
近两年未见,谢仞又瘦回了我初见他时的模样,脸颊凹陷得厉害。
我轻轻环住他,我心疼他如今的憔悴,不愿折腾他,可却也得狠下心来。
我强笑,装出轻松的模样,拉着谢仞,「阿仞快去洗洗吧,洗完了再睡。」
谢仞听话地去了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