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看咱们这街道,也不见干净啊。业主委员会管不管事呀——苒医生,再往上一点……上……哎!对!就是那里!”
黄昏的光线渐渐黯淡下来,一家位于开放式小区边缘的私人诊所内聚集着一群附近的居民。他们坐在诊所的大厅里聊天喝茶,顺便看主治医生给邻里做做推拿。
这时,一个30岁左右的健壮男人正趴在按摩椅上,一边跟着街坊邻居一起抱怨最近停电的事一边向身旁给他拔罐的医生指点自己哪里需要推拿。
“张世海你差不多得了。这么暗的光线,又没电点灯,你还让人家苒医生给你拔罐,多费眼睛啊。要我说,让阿娇给你揉揉完了。”旁边的邻居看不过去主治医生低着头在健壮男子身上认真寻找穴道的样子,拉过一直站在一旁给他们添茶的小护士开着玩笑。
“哎呀,别别别,我可揉不动张叔叔那一身肌肉,硬邦邦的。而且我连穴道还没认明白呢!”看起来只有十七、八的阿娇涨红了脸,笑着连连摇头,连带着脑后的马尾也甩了起来。
“你这样可不行呀阿娇。你看人家苒医生多好的本事。中医的望闻问切哪样不精通。你跟着他也有时间了吧?怎么还没学起来呢?”
“我……唉呀,我笨嘛!”阿娇咬了咬嘴唇,不依地跺了跺脚。拎着茶壶转身跑开了。惹来邻里间一阵哄笑。
“苒医生呀,我看你要再找一个徒弟才成。阿娇看来是不行了——压根就不是学医这块料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医生把最后一个罐子嘬到张世海身上后抬起头转向众人。于是大家看到一张英俊的脸。二十七、八的年纪,隐约泛着青白的脸色,微微上挑的长眼,挺直的鼻,削薄的唇。鲜明的五官处处衬出他不妥协的性格。但始终上扬的嘴角却柔和了整张脸的棱角分明,唇型弯出的优美弧度让他看起来相当温和。
“我暂时没打算收徒弟。”医生微笑着开口说话,清澈的男中音听起来格外舒服,“阿娇在这里帮了我很大忙,里里外外都靠她打点着。各位就不要为难她了。”
“苒医生呀,你这么说也对。但是我听说,中医都要师傅带徒弟才能学出来呀。”
“没错没错。我前几天去了和平街的那个国医堂,听说那里面的医生呀,各个都是中医药大学毕业的。我说去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本事吧。结果去了一看,根本就是纸上谈兵,什么实际的都说不出来!要我说啊,中医这东西,就不能用现在这种教育方法来教!还是应该一个带一个。”旁边的一个妇人振振有辞地说着,间或比划些夸张的手势。
“哎,说到带徒弟。现在当警察的不也都是师傅带徒弟吗?”拔着火罐的张世海忽然开口,“像那个老于的儿子,不就进了叫什么……”
“刑警大队?”
“对,刑警大队。听说还是个重点培养的苗子,给单独排了个师傅呢。”
“可不是。哎,说到这个,最近怎么没看到他儿子啊?”
“执行什么任务呢吧?这两天看新闻,老听着报刑警大队有什么重要任务。”
“那老于呢?这两天怎么连他都没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