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姬璃。”伸手推过茶杯，暴露在月光下的叶姬璃脸上还是没有血色的苍白，冷澄的眼中流光澈骨，“喝了它，是安神的茶。”
“安神……”阿娇愣愣地看着眼前茶杯里绿波荡漾的茶汤，脑中断断续续的碎片慢慢串连起来，嘴角牵出一丝苦涩的笑，“不如说是安魂吧……”
“你知道了？”叶姬璃执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垂下眼轻轻吹开飘浮的茶梗，“那也应该知道自己必须喝了这杯茶吧。”
“……叶小姐……”阿娇双手捧起杯子，眼睛直直地注视着茶水，“我……真的死了吗？”
“这一次差点魂飞魄散。”叶姬璃凑近杯子啜饮一口，没有对她没头没脑的问话感到奇怪，语气平淡地陈述着事实。
“……是你救了我吗？”阿娇双手一颤，水面就有了一圈圈的涟漪，本来从没动摇过的信任之心也因为那时听到的事实而纠结起来。
那样优雅的嗓音，那样冷静的语气，却述说着那么可怕的事实。
看向自己的时候，虽然面带笑容，但眼睛却冰冷得仿佛无机物质一样……
猛地伸出右手捂住喉咙，阿娇开始不可抑制地浑身颤抖起来，连左手拿着的茶杯也因为晃动而溅出茶水，越晃越快，越溅越多。
叶姬璃静静地看着她最后抖动得连杯子都掉落在地上，双手捂住脖子开始呕吐，浑身抽搐着，模样凄惨，直到最后吐得气若游丝。这才递过一张面纸：
“擦一擦嘴吧。感觉好些了？”
阿娇用手揉着发红的眼，终于哭出声来：“医生……医生在昨天还跟我有说有笑的，可是今天下、下午，他、他却掐着我的脖子打算杀、杀了我……我听到他说的话，他……张世海死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说，我也是、也是死了的……”
叶姬璃听着她含混不清得述说，轻轻搔弄着肩上银鹰的脖子，等她平静下来才开口：“刚才，你问是不是我救了你。不是的，救了你的，是你自己。”
“啊？”阿娇抬起头来，明媚的丹凤眼红通通地布满血丝，不解地望向叶姬璃。
“你不记得了么？你当时应该是从苒璆荒那里逃出来了，因为我是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拣到你的。”
“啊……”阿娇听着叶姬璃清清冷冷的嗓音，渐渐平静下来，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那时医生真的打算杀我的，他掐住我的脖子，面带微笑地告诉我其实我早就死了……”说着说着，阿娇忍不住又哽咽起来，“当时我已经被掐得喘不过气来了，医生的手劲非常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最后的时候他突然松了手……我就努力挣扎着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