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赢了。」自己拿什么和周云卿争?
「是臣辜负公主……」
「不,将军,这一切皆是本宫与将军共同担责。」公主打断他的忏悔,「选将军做驸马小/情/诗/独/家/,断了将军前途,是本宫亲手埋下的错;将军带回甘栖时,本宫本可将一切都在开始调查清楚,可本宫只是静观其变;将军就算变心,本宫有千种方法让将军回心转意,可本宫没有做。将军只是错在不善解开情丝,可本宫天性容不得瑕疵。」
「将军离京那天,本宫就决意与将军分开。」
「说到底,是本宫心狠。」
将军断断续续道:「错是可以改的!不是有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我一定会改的,我一定会更关心公主,我……」
公主拿过将军手上的披风,展开披到他身上,像往常一样细细地系上带子,将军充满希冀地望着公主:「公主……」
「将军,和离罢。」
「望将军高卧且加餐,望将军为国为苍生,祝将军得偿所愿,一展抱负。」
35
公主走了。
周云卿走到将军身边时,忽然问:「本朝驸马小/情/诗/独/家/不得上战场,将军可知自己为何破例?」
他附耳道:「公主蘸血抄经,从清晨抄至晌午。」
将军恍然记起新婚翌日,公主进宫,回府时脸色苍白,却还对他一笑。
而他正心情复杂,什么都没注意到。
当晚公主早早睡下。
他在院落树下舞剑,剑在手中,却不似往日得心应手。
他劈刺砍削,招招凌厉,仿佛又回到未取得功名前的日子。
那时他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还有呢?
新婚的将军看着月亮,看啊看,想不起来。
如今的将军望着公主的背影,终于想起来。
还有什么呢?
娶个真心喜欢的妻子,无论她长得如何,无论她脾气怎样,无论有什么艰难险阻。
一生一世,一双人。
将军的声音化在春风里,春风化作雨。
大庆四十三年的第一场雨,终于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