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身的伤口,左臂的口子还在不断流血,侧脸上还有一道浅色的疤痕。
我坠崖那晚,他在林子里找到我,一边背着我,一边说「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真是气死本王了」。
我现在才体会到他说的这种感觉。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看着他那张任打任骂的脸,可我怎么一点也不生气呢。
算了……打是舍不得打了。
于是我伸出双手,踮起脚用力抱住他。
「倪秋,欢迎回家。」
他僵了一下,然后颤着手回抱住我,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年有余,你别生我的气。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回来,便不会食言。」
他这张嘴,什么时候都在说情话,倪秋的嘴,茅厕的水。
「你先前说,年有余的余,不是多余的余。」我伸手抚上他侧脸的伤疤,「那是什么余?」
他的脸又红了起来,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如过去一样侧过头去,而是慢慢贴近我,在我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这下轮到我红着脸转过头去了,可头刚偏转了一点,又被他捏着下巴转了回来。
对视着他的眼睛,我结结巴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谁叫他长了双这样好看的眼睛,他一笑,我便拿他没辙了,心也慌了,神也乱了。
他见我慌慌张张的模样,故作风轻云淡地在我耳边说道:
「是余生有你的余。」
【尾声】
我和倪秋站在马车边上,姐姐递过来一个包袱,里面放满了她亲手缝制的衣物。
赵离站在她边上,时不时瞥一眼倪秋,姐姐未曾瞧到,可我却看得真切,我觉得他们俩之间铁定有一腿。
皇帝一死,整个王宫彻底乱了套。
当然,王府也乱了套,因为假死的康乐王和倪秋两人谁也不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
「本王是长辈,你得尊老懂不懂,这皇位你拿着。」康乐王把面前的玉玺推到倪秋跟前,「给王叔一个面子行不行。」
「侄儿年幼,难担大任,社稷危难唯王叔可力挽狂澜。」倪秋不动声色地又把玉玺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