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去了。”艾金说,“我要留下来陪着你。”
邓恩微微蹙眉,道:“可邀请你的毕竟是克莱尔,她可是维曼的皇帝。”
艾金凑上去,抱了邓恩一下,说:“没事的,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我会自己去跟克莱尔谈,争取把访问维曼的时间推到换届选举之后。”
既然艾金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邓恩也不好再继续劝他了,便只是点点头。
“最近,我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艾金靠在邓恩的办公桌上,用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斯诺那边,似乎太安静了,很反常。”
邓恩端坐在桌前,两手交叠,抬起头去看他:“还有一点很反常。莱斯利的葬礼上,除了我们两个以外,还有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
艾金恍然,说:“你是说,查理!”
“斯诺跟一般的光辉党人不一样,他缺少对光辉党的忠诚。”邓恩说,“就算做出背叛光辉党的事,也不奇怪。”
“不管他们有没有蛇鼠一窝,都得提防着。”艾金的神情有些阴沉,“绝不能让他们伤你分毫。”
邓恩看见艾金露出这副表情,心中也明白他是太过于重视自己,便握住他的手,温声道:“艾金,放轻松一点,不管今后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你不希望我受伤,我也一样不希望你受伤。”
街头演讲当天,演讲台周围人山人海。
狙击手潜伏在三百米之外一栋大厦的天台上,瞄准了邓恩的心脏,然后缓缓扣下扳机。
枪响了。
子弹击中了邓恩的左胸口。邓恩的身体不稳地摇晃了几下,然后向前倒去。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阵惊恐的尖叫。
狙击手舒了口气,收起狙击步枪,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眼前的画面惊住了。
他看见本应该死去的邓恩竟然伸手扶住了演讲台的桌面,手一撑,又重新站稳了。
“真是一个好大的惊喜。”邓恩抚着胸口,笑道,“我刚刚经历了一次十分特别的体验,还好我有所准备,否则现在已经横死当场了。”
艾金担心邓恩会在街头演讲时遭遇危险,在他临走前硬是逼着他穿上了特级防弹衣,结果正好派上了用场。
听了邓恩的话,狙击手知道他们的计划多半已经暴露了。他抱着枪,急匆匆地想要从顶楼离开,然而为时已晚。
天空中穿来螺旋桨旋转的声音,狙击手抬头去看,发现是一架国安局专用的直升机。
他咬着牙,朝楼梯口奔逃,却被另一拨人截住了。
“你涉嫌蓄意谋杀行政星领导人,你被逮捕了。”
那一头,邓恩站在演讲台上安抚了一下民众的情绪,在媒体前承诺一定会将这件事情查个清楚。
忙完之后,邓恩总算下了台,走向自己的专车,准备离开。
邓恩刚刚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遭,那种绝望的感觉是很恐怖的,但他忙着应付眼前的人和事,一时将内心所有的情绪都抛在了脑后。从台上下来之后,情绪才慢慢地回到身体里。
他伸出手,撑在车身上闭着眼站了一会儿,等待着眩晕的感觉过去,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才准备进车里去。
车里除了司机和他的秘书夏利以外,还坐着一个人,那是他年轻的恋人——艾金。
邓恩一拉开车门,他的小猫咪就径直扑进了他的怀里。艾金把脑袋埋进他的胸口,声音有些哽咽:“……还好你没事。”
“谢谢你,艾金。是你救了我。”邓恩把人往怀里搂了搂,用手轻轻拍他的后背,安慰他。
艾金抬起头看他,眼眶微微泛着红:“我不要你谢谢我。我要你珍惜我,珍惜你自己。”
艾金又说:“先生,回去以后,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很重要的事,那会是什么呢?
邓恩在心里悄悄期待着。他有预感,那或许会是他等待了很久的事。
邓恩的预感是正确的。回到了卧室之后,艾金忽然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艾金,你怎么了?”邓恩问。
“先生……”艾金轻声道,“标记我吧。”
邓恩转过来,和他面对面,问:“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艾金垂着眸,低声说:“我不想让你留下遗憾。”
刚才邓恩站在车外的模样,艾金其实看到了。他这才明白,之前在教堂参加葬礼的时候,邓恩异常的反应,其实是对死亡的恐惧。
而他的恐惧,就是不久前万分惊险的那一幕——他太害怕邓恩会就此离开他,从此不得不阴阳两隔。
“艾金……”邓恩温热的手掌落在艾金的发顶,轻轻一揉,“你不必非要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