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5.忠诚的理由只有你
十二月如期而至，宋云筝看着日历上越来越近的死期，心中竟然平静得如一潭死水。
反而是傅凌修，自从十二月开始，就总是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二号一早，宋云筝大汗淋漓地从梦中惊醒，窗外清晨第一缕光恰好从窗帘的缝隙投进来。
宋云筝下床拉开窗帘，让阳光全部照进屋内，打开窗子让外面的冷风也一并吹进来，混沌的脑袋才逐渐清醒。
身上的汗逐渐冰凉，宋云筝关上窗，折回浴室里取了毛巾，擦干了身上的汗。
镜子里的自己眼底乌黑，整个眉眼都透着一股憔悴，宋云筝扳开冷水洗了把脸，长长呼出一口气。
梦都是反的，是假的，宋云筝默默在心里念叨。
他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
梦到婚礼当天血流成河，向炀向钰眼神狰狞地躺在地上，胸口赫然布着几个骇人的血窟窿，血水洇湿了二人身上的白西服。
而他自己被宋毅用枪指着脑袋，孟哲为了救他被宋毅打断了腿，枪口再次对准他时，傅凌修扑过来挡在他面前，然后一声枪响...
宋云筝知道这只是一个离谱的梦，宋毅再怎么蠢也不会大庭广众之下拿枪杀人，可也让他明白，他现在的安逸是多么愚蠢。
宋云筝捂着毛巾仔细去回忆关于宋毅的事情，不得不面对一个不争的事实，那就是他对宋毅了解甚少。
他手中即便握着大量的证据，可依旧不能完全放心，他与宋毅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十几年，从不知道宋毅有这样的祸心。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宋云筝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飞快折回床边去拿手机，翻了通讯录找到宋毅作恶唯一的见证人，把号码拨了过去。
宋毅做的这些事旁人轻易都拿不到证据，宋霖是借着父子关系做保护色才能借机拿到证据，而焦作衡不一样，他能以一个外人的角色留下这些证据，还没有被灭口，足以证明他的厉害之处。
能在宋毅这样一个多疑又心狠的人眼皮底下留下证据，也说明焦作衡对宋毅足够了解，他现在需要的就是这种了解。
对于宋毅底线和手段的了解。
电话响了十几声才被接通，宋云筝忙叫了一声，“焦叔。”
那边沉默了半秒，忽地传来女人的啜泣，只听女人断断续续地说：“老焦他、他前天过世了。”
宋云筝觉得脑子“嗡”地一下，震惊之外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想，忙问：“焦叔他怎么过世的？意外吗，还是什么？”
他没有直白地问出来，他第一反应是焦作衡被灭口了，迟来了近二十年的灭口，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如果是灭口，那宋毅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他握有证据的事...宋云筝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不、不是，是肺癌，几个月前就查出来了...”
听到这个回答，宋云筝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他记起来了，上次见面时焦作衡的确也说过自己检查出了肺癌，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也不打算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宋云筝忍不住回想，似乎上辈子焦作衡也试图联系过他，但他当时满心都是养胎，生怕出一点差池，也就没有理会对方请求见面的行为。
悔不当初啊。
在电话里安慰了对方几句以后，宋云筝挂了电话，空空叹了口气。
走进浴室冲了个澡，宋云筝收拾整齐地出门准备去公司，在门口却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孟哲已经养成了习惯，碰见宋霖自觉启动警戒状态，但这回宋云筝却一反常态，拦住他上前询问：“来这有事吗？”
宋霖吹了个口哨，歪头示意宋云筝上自己的车，故意卖关子不往下说。
纠结一会，宋云筝还是扭头交代孟哲，“你先去公司，傅总问起就说我和宋霖在一起。”
“可是老板，这...”
宋云筝摇摇头，孟哲也就没再继续说。
上了宋霖的车，宋云筝偷偷开了位置共享给孟哲，以备不测。
说实话他还是没有办法完全相信宋霖，一个体内流着宋毅一半血的家伙，真的会不顾一切地想置自己父亲于死地吗？
车子往更偏僻的市郊开过去，宋云筝心里愈发没底，但他尽量稳住语气，淡然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去见一个人。”宋霖懒洋洋地回答。
“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
宋云筝明白宋霖也不会再说什么，也从宋霖的语气里大致分辨出自己的处境，暂时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便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