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叶昀天托人去查了剧组的外景拍摄地。
这个名字非常绕口的村子在沙漠出口,因为地形和磁场的原因,手机信号略等于无。
叶昀天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至少不是程海生故意躲着他,故意不联系他。
他问清楚了,剧组的外景拍到一月上旬就可以结束,然后会回到横泽进行棚内拍摄。
那就安安心心等程海生回来吧。
等海生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他补过生日。
可叶昀天还是高估了自己。
安心不到两天,他一想到无法联系程海生,又变得开始焦躁起来。
这次的焦躁来势汹汹,毫无理由,根本不受控制。
这股焦躁似乎顺着血管蔓延到了他的四肢百骸,最后汇总到头部,弄得他差点崩溃。
叶昀天一向是个非常自律且自持的人,无论有什么私人情绪从不会带到工作上来。
可这次却像是感染了什么致命病毒一般,连工作都受了影响。
纪录片的拍摄已经进|入到了关键时刻,恰好这一天叶昀天的戏份也非常多。
叶昀天的台词优秀程度在业内是出了名的,拍戏的时候常常都是一条过。
但这天在跟女演员对戏的时候,叶昀天却意外地吃了一次螺丝,还说错了两回台词。
纪录片导演看出了些端倪,果断喊了暂停。
“小叶啊,你先休息一下再拍。今天情绪不大对头啊,是不是有什么事?”他问。
叶昀天很自责,“对不起导演,我会尽快调整好情绪的。”
“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导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只要是个人就会犯错,太正常不过。你这点失误不算什么。”
叶昀天点点头,“多谢导演。”
喝了助理端上来的冰美式,又休息了十分钟,叶昀天终于把那股影响自己的情绪强行压了下去。
好歹是可以正常拍戏了。
拍完当天的戏份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叶昀天坐在车上,一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另一只手熟练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哎哟,是我们叶影帝啊。你最近不是忙到上天吗?怎么突然有空联系我?”严子成略带戏谑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
“你现在有空吗?”叶昀天问。
严子成的口气立即正经起来,“小天,你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你在哪儿,我马上出来。”
“我没事。”叶昀天压低声音,“你要是有空的话,到我家陪我聊聊。”
“行。”严子成足够了解他,不但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还主动说:“那我再带点啤酒过来。”
……
叶昀天回到家之后,迅速洗了个澡。
他今天感觉脑子重重的,连带着思维系统和语言系统都退步了。
焦躁感就像弹簧,被外力强行压下去后反弹起来效果更加疯狂。
好累。
这样的时刻,好友和酒精一个都不能少。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严子成风尘仆仆地赶到了。
“冻死我了。”一进门他把一塑料袋的啤酒往茶几上一放,脱掉大衣,“恰好我家冰箱里的啤酒喝完了,只能冒着大风去便利店买酒。”
“喝点热茶。”叶昀天把茶水推到他面前。
严子成嫌弃地看了茶杯一眼,但迫于寒冷,还是勉强地喝了几口。
但喝完后该diss的还是要diss,“年纪轻轻喝什么茶,你怎么不出家。”
叶昀天瞥他一眼,“你这个花花公子都没出家,我凭什么出家?”
“哟,伶牙俐齿回来啦?”严子成乐呵呵调侃,“刚才一进门你那张哭丧着的脸差点吓到我。”
“吓死你算了。”叶昀天打开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两罐啤酒,递给严子成,“一天天的没个正形。”
“兄弟,你什么情况。”严子成把啤酒打开,龇出的汽让他不自觉闭了下眼睛,“平时可都是我让你陪,今儿个怎么反过来了。”
“心里堵得慌。”叶昀天喝了一口啤酒,“还有些事儿想不通。”
“什么事?”严子成放下啤酒,严肃问:“谁欺负你了?”
叶昀天摆手,“不是这方面的事情。”
“我就说嘛。”严子成松了口气,潇洒地靠在沙发上,“这世道除了你爹,谁能欺负你啊。”
叶昀天没讲话,自顾自闷下半罐啤酒。
“说吧,到底是怎么了?是什么事让您老人家惆怅成这样。”严子成撕开薯片袋,往嘴里丢了一块薯片。
“程海生去西部偏远地区拍戏了。”叶昀天说。
严子成点头,不以为然,“我知道啊,他给我留言了,说那边没有信号,等回来再联系。”
“就是这点我想不通。”叶昀天皱着眉头,“照说他都说了情况了,那为什么我联系不上他会这么心焦呢,感觉浑身都不得劲。”
严子成表情一点儿也不显得惊讶。
他又给嘴里放了一片薯片,笑眯眯道:“这太简单了。因为你喜欢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