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酒就去买,小气兮兮。”虞清在梦里道。
孟言几乎要笑出声,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醉酒后的虞清竟然这么可爱,他凑近去看,虞清脸颊泛着醉红,浓密的睫毛像羽毛一样搭在下眼睑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他的嘴唇因为浸了酒的缘故,红透湿润,呼吸间还漫着甜甜的酒香,孟言看的呆住了,眼前似乎浮现出了曾经梦中那个让他欲罢不能的妙人。
碎琼居的小院子安安静静,只有夏虫鸣叫的声音,藤架上点着一盏小灯,将他们二人拢在灯光中,似乎独成一小方天地,在虫鸣声中,孟言的心跳也越发明显。
血气方刚的少年人行动往往凌驾于理智之上,等孟言回过神时,他已经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朝着虞清的唇附身过去。
在刚要接触到的一瞬,虞清撑着头的那只手终于脱力落下,虞清整个脑袋也随着失去支点而往桌上砸去。
电光火石间,孟言伸出手掌,托住了虞清的头,虞清的头落在他的手掌心,像一轮明月落在了云彩里。
孟言就那样托着虞清的头,弯腰吻住了他。
柔软的唇瓣和梦中的触感别无二致,却更加真实,更加令人激动,彼此的呼吸紧紧交缠在一起,带着酒香,也带着雾隐香。
藤架上疯长的扶苏藤将月光遮了个严严实实,隔绝了月亮偷窥的目光,夏虫也像是约好了般,突然在这一刻停止了鸣叫,静谧的空气中,有两个此起彼伏的心跳声,分不出进退。
孟言起身的时候,还有浓浓的不舍,他这样趁人之危的举动,是冲动,也是必然,他对虞清的心思早已变了样,如今终于采撷到心中的果实,浑身血液都激动起来,他很想深入探究,可他终究还是存着理智的。
轻轻将虞清的头靠在自己的身上,孟言唤连晴为虞清准备醒酒汤,另把外袍拿来替虞清披上,连晴打算帮着将虞清扶进屋子,孟言制止她,手朝着虞清腰上一抄,将他打横抱起,慢慢往屋子里走。
虞清衣裳上的雾隐香气随着行动的步伐扩散开来,淡淡的,闻着却舒服的很,孟言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虞清的睫毛还在细微抖动,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实在让孟言暗自吸气,默念道德经。
将人放到床上,孟言不敢再多留,嘱咐连晴别打扰他,等他醒了再服侍他喝下醒酒汤,而后独自回了凌烟阁。
孟言和连晴都走后,躺在床上的虞清缓缓睁开了眼,眼中神思迷茫,情绪不明。
他确实是醉了,也迷糊了,可是在手撑不住头快要栽倒的那一瞬间,本能地清醒了过来,刚要起身换个姿势趴下继续睡,便觉得有人托住了他的头,接着吻住了他的唇。
迷迷糊糊间,虞清的头又昏又沉,根本来不及反应,待他明白过来孟言正在做什么的时候,孟言已经将他牢牢抱住了,虞清没有力气去推开他,只一颗心不受控制跳动起来。
脑中有一万个声音在叫嚣,告诉他万万不可,却有个微弱的声音在角落里说,为何不可。
虞清被醉意牵引着,在这两种声音中来回拉扯,脑中仅存的一根弦在拉扯中,啪地断了,他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孟言的心跳,虔诚炙热地回荡在他的耳边,一遍又一遍。
之后他如何被抱回来,如何被安置在床上,虞清都在迷糊中带着清醒,最重要的时候没有阻止,索性就由他去了。
虞清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唇,心里想着,孟言也是孟家的人,还是那个人的儿子,那个人没有心,那他生的儿子,可有心吗?
许是见色起意,许是一时冲动,许是好奇无知,无论孟言是哪一种,虞清都不能接受。
他是被作践过一次的人了,断然不能再被作践第二次。
就算孟言和皇上感情不深,可他们终归是亲生父子,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如何能和他们二人都惹上瓜葛。
虞清重新闭上眼,绵长的呼吸中,隐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
万籁俱寂的深夜,淳王府中最重要的两个主子,一个伴随着醉酒后的头疼囫囵睡去,一个双手枕着头,躺在凌烟阁正殿的屋顶上,瞪着眼睛看月亮,毫无睡意。
如水的月色将世间一切不为人知的心事全都包容进漆黑的夜幕中。
作者有话说:
今夜月色甚好,宜喝酒,宜亲嘴,宜躺在屋顶想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