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间小褂袄,冬天穿的,拿去给三妹家的侄子。”
冬天穿的?
薛景看着从二带着薄汗的额头,咬了口西瓜,汁甜水香,问他,“现在才夏天,你就开始做冬天的袄子了?”
从二轻哼哼:“我不是刚学会嘛,当然做得慢一些,再说了,慢工出细活,你懂什么!”
薛景咧嘴一笑,“你自从在江州跟那客栈老板娘聊得投缘,学得了这手艺活,天天缝缝补补的,倒是越发像个小娘子!”
从二放下针线,睨着薛景,抢过他手上的西瓜,“你才是小娘子!”
薛景举起手来讨饶,“只要肖相公乐意,我当小娘子也未尝不可,要不今晚,肖相公在上,娘子我在下?”
三十多岁的人了,心思都沉稳不少,从二还是脸刷得一下通红,声音敞亮许多,“你说什么呢!”
薛景耸着肩膀呵呵笑着,吃起西瓜来,现在的日子,可比以前舒坦多了,要是重生以前,在那阴冗的茅屋里头,他更是想也不敢想,有一天,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活着,和心爱之人坐在院中嬉笑。
薛景对当皇帝没什么兴趣,他只求兆国昌盛,无愧于先祖。从二喜欢热闹,他想陪着从二游遍大江南北,因而便在三年前,将皇位传给了三皇弟薛祁,自己则陪着从二四处游玩,好不快哉。
宣镇碰着张简那边寄来的信,正要找到薛景禀报,徐勺看见了,急忙拦住他,“急事么?”
宣镇摇摇头。
徐勺道,“那你先别去,把书信放到书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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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镇往院子里一看,并排的摇椅上,一对璧人手捧着西瓜,不知在说些什么,眉眼双双带笑,墨绿的庭院泫掩,好一幅温馨动人的画卷。
熏风掠过,惬意良久。
“从二,你下回想去哪儿?”薛景忽然偏过身来,凝着数星星的从二。
从二细细想来,山也去过,水也去过了,就是没去过四季常青的地方,“听说平南四季如春,等到了冬天,我们去平南吧!”
薛景笑道:“行,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从二也乐呵呵地,吃完西瓜,又拿起针线活来,“我昨儿个去平安街那里,爹爹还在生闷气呢!也不知道哪天他才能不生气!”
薛景不以为意,“自己养了这么多年义子把自己亲儿子勾走了,你爹可不得生气吗?”
他们前几日从江州回来,回来后就去了肖家大宅,里头正闹得不可开交,原来是肖见越喜欢上了张拾,被肖家二老捉奸在床。
从二对此甚是疑惑,“按理说,爹他都同意了我与你的关系,为何却不同意众三和张拾呢?”
薛景扬起眉头,越发觉得从二蠢得可爱,他半倾身子上前,脸离得从二只余一寸远,从二扇如蝶翳,忽闪忽闪地,“他敢打我么?”
从二一想,好像是欸!
“他一眼看起来就是个再笔直不过的,他能许你跟着我,一来,是不能对我怎么样,二来恐怕是对你心有愧疚,舍不得怨骂你一句。”
从二手上的动作放慢,脸上似乎有忧愁,薛景立刻安慰他:”你放心,你爹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众三和张拾多年不娶,你真以为你那便宜爹一点也不知情么?他是心里憋着火,故意的,那日我留意看了,爹根本没下狠手!“
真要是不留情面,还会关上门,不与外人知吗?恐怕这俩人暗中交往数年,却一直担忧着不敢说出来,肖父肖母便借着这个由头给张拾一个名分,也算是煞费苦心。
“你真聪明!”从二感叹道,“怎么我没想到呢!”
外头传来响动,徐勺跑进来通传:“老爷,皇上来了!”
“啊?”那小子怎么知道自己回来了!
不好,那小子惯会撒娇耍混,当初哄骗他当皇帝耗费了自己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骗到他,这几年他和从二四海游玩,薛祁也四处派人盯梢,生怕他溜得无影无踪。
薛景牵住从二的手,随手把针线往躺椅上一扔,揽住从二的腰翻身上了墙头。
“皇兄在哪儿?”薛祁来晚了一步,院中空空如也。
可恶,又让皇兄逃走了!
“我的袄子!”从二嘟囔着,“你做什么呢?”
“再不走,要被缠上了,走,我带你去西街吃点心去!”薛景笑道,故意放松手臂,吓得从二即时抱紧他。
天都快黑尽了,从二道,“现在吃什么点心!我不吃!”
薛景睨着他,边施展轻功边调笑道,“那娘子想去哪儿?”
从二忽而想起在徐勺那听到的,眼睛亮着,带了些撒娇的意味说,“那我要去露岸河边,听说那里有街市,还有灯展!”
“行,你说去哪儿我们就去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