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自知理亏,皇帝没有说话,平躺在龙榻上缓缓阖上了眼睛,但是他轻微的呼吸导致胸腔起伏,慕瑾知道,他活着。
“父皇命不久矣,还是尽早告诉儿臣玉玺的下落为好。”慕瑾坐在床边,不动声色地看着皇帝,他脸色惨白,应是没多少时日了吧。
“朕竟不知,你如此狼子野心!”
“父皇想不到之事还有许多,若不谨慎行事,儿臣怕是要比您先去了,您说呢?”
说来可笑,父皇的寝宫慕瑾一次也没有来过,今日和父皇所说的话,竟是比之前加起来的还要多。
当朝圣上的寝宫还真是富丽堂皇,就连龙榻上的帷帐都是金色绣龙的。
“你先告诉朕,老五是怎么没的?”
听皇帝这么问,慕瑾嗤笑了一声:“您最宠爱的五皇子不幸感染天花没了,父皇久病糊涂了?”
“咳……咳……实话,朕要听实话!”许是心里郁结,皇帝一说完便侧身咳了一口血,全部吐在了床上。
慕瑾嫌弃地挪了挪位置,还好身上新换的袍子没有染上污秽,
“他自是染上天花没的,父皇可记得他那日抢走我的那枚玉佩吗?玉佩原先的主人便是那时不久前死于天花,许是他的物件不干净吧。儿臣曾经染过此病便不会再染了,但是五皇兄可是从未得过,您说说,那日若我求您做主,您帮我把东西抢回来了,这不什么事都没了吗?如此说来,五皇兄的死,父皇也是脱不了干系呢!”
慕瑾蹙眉,故作懊悔的模样:“佛家讲,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您说说他这算不算自作自受?”
“你……”皇帝又是一口老血喷出,这一次连带吐到了地上,他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慕瑾:“孽子,朕要杀了你。”
“何苦呢?把自己整的断子绝孙了,您可是第一人。玉玺在哪?儿臣没有什么耐心了,若是晚了,门外儿臣的手下会以为儿臣出了什么事,一慌乱,手里的刀可就拿不稳了,不小心割了云儿妹妹的脖子就不好了,她可是您唯一的公主,父皇舍得?”
“玉玺在软榻下的暗……格中,你不要再伤害手足了,咳咳咳。”又是一口血,这一次,皇帝气息越发薄弱。
他看向慕瑾的眸子竟渐渐湿润:“莫要……再行……错事……”
话毕,慕瑾眼睁睁地看着皇帝没了气息。
他面色平静,想着皇帝方才的遗言,莫要再行错事?真是可笑,这句话竟然能从他嘴里说出来,他不是眼里一向没有自己这个儿子吗?
慕瑾转身去了软榻,掀开毯子,确实有一个暗格,他按下,里面赫然出现了玉玺,慕瑾把玉玺拿出来,这一刻,看着这个梦寐以求的东西,慕瑾终于得偿所愿,他扭头,看着皇帝的遗体,不喜不悲,大抵这就是不在乎吧。】
从回忆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慕瑾手里的剧本攥得更紧了,鼻头有些发酸,在靳北舟的庇护下过了一段平稳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以前的事,竟然还感觉有些不适,差点都忘了自己做过那么多不耻的事情。
或许是那句话应验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自己做的肮脏事太多,才会英年早逝的吧。
和靳北舟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是自己二十多年来活得最快乐的时候,没有提心吊胆,没有担惊受怕,只需要安安稳稳,和和乐乐的生活,这或许就是母后所说的,真正的活着。
“慕瑾?发什么愣?开拍了。”
“好,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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