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茗巴巴讲完,没人吭他,大家都默契地保持安静。欧阳茗拍了拍靳北舟的肩膀:“兄弟,没事,这不还没死呢嘛!不要一副死了媳妇的表情,笑一个。”
……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他,情绪各异,林彦琛是震撼,佩服他人傻胆大。
江寒是羞耻,怎么就找了这么个蠢货?
靳北舟则是一脸杀意,把碗往床头柜上一放,抬眸道:“你可以闭嘴了。”
“走。”江寒擦了擦眼,起身拽着欧阳茗往外走,走到门口把他往外一推:“门口站着。”
说完把门关上,重新回到慕瑾病床的另一侧:“医生怎么说?”
“没有生命危险,就是没说什么时候会醒。”林彦琛抿唇:“没事就好,医生说活着真的算是一个奇迹了。”
江寒应了声,面色凝重,最起码保住命了,不幸中的万幸,突然,他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惊呼出声,赶紧开口:“找一个叫浮染的人,我之前在这个世界见过他,他一定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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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为何放了闽王?”
长福跟在身侧,眉头紧蹙。陛下从牢房出来不久,就命人把闽王送回了王府,底下人议论纷纷,不知君王何意。
本来这话不该问,但是长福还是说出口了,因为不为旁的,单凭那人谋害皇上,按照慕瑾的性格,是不会放过他的,如今一反常态,这岂不是很奇怪?
慕瑾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轻抿杯中茶,宛然一笑:“因为朕怀疑,在台阶动手脚的,另有其人。”
说着,慕瑾就抬眸上下打量长福的反应,不得不说,他真的和江寒长的一模一样,除了***下二两肉之外,没有丝毫差别。
可是二人又有些不同,江寒更像之前的长福,对朕是真心实意的。
长福侧目,垂在身侧的手用拇指轻轻摸索其余手指,呼吸声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亭子里格外突兀:“皇上何意?”
“何意?林执的确是将一节台阶边缘敲断又重新做了粘黏,只要朕一踩就会断掉,可是,那个时候,朕好像记得,朕是跌落后撞到台阶它才断的,也就是说,朕并不是踩到台阶跌落的,朕原先以为被推只是错觉,因为朕不敢相信身后的人会推朕,现在想来,怕是真的。你说,那个时候登基,朕身后跟的人是谁呢?”
那时,身后跟着的只有托举玉玺的长福,也就是说,慕瑾在从朝堂走下来受百臣朝拜时,是被长福从身后推下的,倒下时脚下又正好踩踏台阶,才彻底滚了下来。
长福面色凝重,跪在地上:“皇上,奴才……”
“你说,为什么?”慕瑾凌冽地看向他,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摔,瓷片崩溃开来:“想杀朕?我给你机会。”
慕瑾从袖中抽出匕首扔到他面前:“拿着它,这里没人,往朕胸口刺,朕绝不还手。”
一直最信任的人,一直如兄长般的存在,却要朕死?慕瑾鼻头一阵酸楚,还真是可悲。
长福双手颤抖,拿起地上的匕首,却依旧跪着:“是奴才做的,那日奴才见闽王做手脚,就暗自记下了那节台阶,走台阶时,特意在皇上走到那里时动手,众臣跪在下面低着头,不会看见奴才推你,到时你再一死,全天下就没有人知道奴才推过你了,即使查出台阶问题,也只是闽王的错,可惜奴才没算到,你没死。”
他轻笑一声:“皇上醒了后奴才还想着怕是难逃一死,可是没想到,众人都以为是闽王,皇上竟也没说什么,奴才还以为,侥幸逃脱了呢。”
慕瑾见他握着匕首,冷漠道:“那是朕一直没想怀疑你,以至于一直骗自己被推时的感觉只是一个错觉。”
“是吗?那为何,不一直以为下去?”长福看着闪着寒光的刀刃,眸子微眯。
“因为你竟然和大将军有来往,你明知,朕所遭遇的,皆和他脱不了干系。”
慕瑾猛拍石桌,一道裂缝随即裂开,是那种蜿蜒曲折的线条,横卧在原本光滑的桌面,难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