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谢怀风太过崇拜,太过感激,在心里把谢怀风捧成了高高在上的存在,容不得他有“污点”。后来小丫头顶着两个黑眼圈,谢怀风眉峰一挑,“谢玲珑,落日山庄养不起你了?昨夜去谁家偷鸡了?”
过了几天她就收到了一桌子助眠的香膏,柳蔓香在信中说,“四爷提起你近日总难入眠,问我有何法子,这些你拿去试试,有用的话尽可告知于我”。
谢怀风就是谢怀风,就算他是严泺,他也还是谢怀风。
玲珑捧着那堆香膏,想明白了这个问题。
后来她又觉得谢怀风要是严泺的话她更不得离开落日山庄了,就算谢怀风要做坏事,身边也总有她规劝一二。但谢怀风用了这么久足以证明,重要的根本不是身份,而是心。
谢玲珑哭哭啼啼一通,一半是因为谢怀风,当然还有一半是因为魉。
双叶过来喊人用饭的时候正看见这么一幕,她眼睛瞪得老大,谢玲珑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怎么还哭上鼻子了!两人吵吵闹闹地出去,院儿里终于又安静下来。
谢怀风这几日都没跟着大家一起吃,二夫人会差人过来送滋补的汤,换着法儿地熬,今日是道百合鹌鹑汤,已经摆在了谢怀风面前,还冒着腾腾热气。谢怀风垂眸,没兴致喝汤,视线再度落在手里未见雏形的长剑上,刚削了一下,木屑还连在木料上未落下来。他心中一跳,猛然偏头,紧紧盯住那扇木门。
院儿里一时寂静无声,谢怀风心跳越来越快,他耳边只剩下自己“咚咚”的心跳,几乎无法分辨刚刚自己感受到的那股熟悉的气息是否是错觉。五根手指紧攥木料,他猛然体会到“近乡情怯”原来是真的存在,谢怀风喉间紧绷,没法控制着自己站起身,靠近那扇门。
他几乎要怕了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他才知道自己多么怀念以前寒毒发作时哪怕疼到往自己怀里缩但也活生生的郁迟。
他……
“吱呀。”
而木门从里面推开,随着那扇门越开越大,显现出来屋里站着的那个一身黑衣的少年。
他面色极其苍白,就连嘴唇都是白的,整个人可以说是毫无血色。院里的阳光很盛,少年眯了一会儿眼睛,适应了日光后才将视线顿在谢怀风脸上。那张脸表情并不生动,但谢怀风却兀自读出爱恋和依赖,惹得他心中猛地陷下去一块。
少年手里拎着一块透亮的玉佩,似乎一块玉佩的重量他都无法承受,有些吃力地抬起来胳膊,声音沙哑,却讨好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