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可乘之机?”此言一出, 徐霁那边脸色也不好看起来,他一向最不喜欢别人质疑他的喜好如何,如今就算是楚灵越, 那也不行,他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楚灵越没看他,淡淡道:“字面意思。”
徐霁急了:“我有爱好我就一定会其心不正了吗!楚言疏你少瞧不起人了!”
徐霁一向是怵楚灵越的, 以前话都不怎么敢说, 更别提这样冲他嚷嚷了, 可见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不过谢迁是没想到场面突然就这样剑拔弩张了起来, 他拉了拉徐霁:“你干什么?他也没说什么啊?”
徐霁此时在气头上,一把甩开谢迁的手:“你就知道护着他!”
“我……”
不过谢迁话还没说完, 就听徐霁又起伏着呼吸说:“我父亲说我不务正业一无所长,他又来说我会误入歧途, 对,你们都厉害, 以后都是大人物,就我一个没出息, 那我就是喜欢字画怎么了!”
“云蔚……”
徐霁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对谢迁的呼喊也充耳不闻, 转身便跑进了昆鹿学司。
谢迁收回眼神, 转身又跟楚灵越解释说:“他、他一贯不喜别人对他的喜好加以置评, 近来许是也被他父亲念叨烦了, 你别同他计较。”
楚灵越表情没什么波动, 似乎这件事根本不值当上心,他点点头轻‘嗯’了一声。
随后两人又一起进了子衿堂,在经过徐霁的时候他也有些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谢迁想了下, 还是走过去拍他肩膀:“好了,气性哪儿那么大,他真的没有说你什么的意思,而且你看今早上这么多人看,转天是不是就得传出说我帮着楚灵越欺负你啊。”
徐霁撇撇嘴,看起来好了许多,但声音里仍有些憋闷:“本来就是,哪回不是他只要一出现,你眼里就有他没我。”
楚灵越的座位坐得离他们不远,也有在留心听他们说话,闻言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谢迁没注意他的动静,睁大着眼跟徐霁说:“我哪有!”
徐霁:“算了不跟你说了,跟你扯这个做什么。”
“本来就没有。”
“行了快开授了,你回吧。”
谢迁闻言也只得回了座位上,他倒也没想徐霁说的事,反而在想楚灵越说的那句话。
其实他觉得楚灵越说得没错,喜好什么若是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确实就多了可以被人利用的时机,放在寻常那没什么,顶多就是叫人投其所好,可他们谁家又不是没有点权势的,难保不会有人居心叵测。
这些道理他们从小也都会被教授的,除此之外,也惯说要藏锋,但不要露拙。
在这上面谢迁上次不也吃了柳云晚的亏。
仔细一想,确实也少有人能将自己伪装得完美,谁没有点爱好或者是弱点呢。
不过……谢迁想了一圈,却发现楚灵越好像就没有。
他从不曾对什么东西表现出过度的关注,也从不见他有什么不擅长的,他这样的人,好像就天生适合走到无懈可击的高处。
思及此听堂铃便震了起来,他们今日这堂课讲授的是大楚名门之史,同当日谢迁和徐霁在千乐坊听到的说书内容有些相似的地方,其间确实提到了楚、谢、徐、程四大开国世家。
但先生讲得就要切实多了,没说书说得那样玄乎其玄。
说到这里,先生还提了许多相关的趣事,比如他们谢家,说是自那时起,谢家几乎代代的王妃都是出自楚氏,其实也没有谁特意赐婚,但结果就是如此,像是天意似的。
说到这里,从先生到同窗,个个都有意无意地回头看他们,眼里也十分有内容。
谢迁:“……”
这是成了每日上课经典环节了么?
好在接下来先生话锋一转,又提到了神枢府的建立,神枢府溯其根源也有很长的时间了,是楚氏第一代帝王名下的五皇子提议建立的。
史书记载那位五皇子无心富贵荣华,唯独沉迷丹道,成日问天问命,究其一生都醉心于修道延寿,一生之中唯做了建立神枢府那么一件有益楚氏百年延益之事,这才得以在史书上留下姓名,这位五皇子名讳楚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