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小石头精和小木棍精也学着他的样子,有模有样的靠在枕头上,每人手里捧着一个拇指大小的塑料瓶盖,里面装着奶茶。
江天觉得齐人之福也不过如此。
邵行在旁边看着有些无奈,这狗崽子刚看见房车的时候比谁都抗拒,现在又比谁都享受。
楚尤开车技术很好,大车又比较稳,江天躺在床上几乎感受不到震动。
时到中午,楚尤把车停在一处僻静的空地上,江天用车里的燃气灶炒了两道菜,做了午餐。
接着又开了几个小时的车,窗外的天空逐渐暗了下来,最后就完全黑了。
导航的道路也越来越偏僻,周围的车也越来越少,直至没有。
夜色沉寂,房车发动机的轰鸣就愈发明显,道路两边都是黑黢黢的树林,只有车灯的两束白光,如同光剑一般劈开了浓重的黑夜。
章西湖的位置非常偏远,可以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平时根本没人会去那边,也只有一条土路通向那里。土路很窄,也就四米多宽,所幸也没有别的车,楚尤开着房车一路畅通无阻。
然而才过了半个小时,楚尤忽然看见前面横倒着一棵枯木,很粗,完全把路堵死了。
楚尤停下车,回身跟邵行报告,“主人,前面倒了棵树,我去处理一下。”
本来窝在邵行怀里、昏昏欲睡的江天听见他这样说,也来了精神,“我也下去。”
他从床上跳下来,穿上鞋跟着楚尤下了车。
离近了一看,楚尤觉得有些蹊跷。这挡路的树干看着像是白桦树,可这周围长得都是杨树,哪来一棵白桦倒在路上啊,还不偏不倚的挡在路中央。
倒是像人为的搬来的。
江天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他兴致勃勃的摩擦了一下手掌,道:“你先别动啊,我试试我一个人能不能搬动。”
说完,他便俯身抱住树干,刚想动,忽然抬起头嗅了嗅周围的空气,有些熟悉的味道随风送了过来。
江天茫然的看了看楚尤,“周围好像有人。”
楚尤点了点头,又看了眼脚边的树干,“大概是劫道的。”
这是那些亡命之徒惯用的手法了,在半夜三更的时候用障碍物挡住道路,司机一旦下来查看,他们就会立刻围上来,好一点儿就是劫财抢车,坏的可能还会杀人害命。
有很多开夜车的货车司机都知道这个,所以路上碰见了什么都不敢随意下车,而且会在车里放着棒球棍防身用。
不过楚尤那会儿是真没想到,主要是他也没意识到居然有人敢劫他们。
江天还想说什么,忽然从黢黑的树林里跳出十几个人来,手里拿着刀枪棍棒,凶神恶煞的,哗啦啦地把江天和楚尤围住了。
为首的那个戴着黑口罩,年纪大概四十多岁,眉眼凶恶,体型彪悍,胳膊腿上都是纹身。他的武器最高级,是一杆土制猎枪。
匪首大声叫骂:“不许动!蹲下蹲下!手抱头!车上还有没有人,都下来!”
江天疑惑道:“你不说口号吗?”
匪首估计是头一次见江天这么淡定的,一时也呆了,“什么口号?”
“就那个…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啊。”
楚尤扑哧一声笑了,拍了拍江天的肩膀,叹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了,现在早就不流行了。”
江天不服,“我看电视上都是这样喊的。”
俩人跟说相声似的一唱一和,把旁边土匪的火儿都拱起来了,匪首二话没说,扣动扳机向天空放了一枪,枪声大震,惊飞了一片林子里的鸟。
他用枪顶着楚尤的胸口,“你们俩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信不信下一枪我就在你身上开个窟窿!反正这地方荒无人烟的,把你们都弄死也没人知道!”
江天好像被刚才震耳欲聋的枪声给吓到了,愣愣的看着匪首手里的猎枪。
匪首暗中得意,果然没人不怕子弹,他倒要看看谁还敢横。
紧接着江天就两眼放光,“你这个枪是自己改造的吗?真厉害!”
他拽了拽楚尤的胳膊,仰头看他,“楚尤哥,我也想要。”
狗崽子平时喊楚尤,不是直呼大名,就是死狐狸、公狐狸的叫,只有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乖乖的叫声哥。
楚尤听的暗中舒爽,于是一抬手,握住枪管,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猎枪拿到了手,递给江天,“拿着,先擦一擦再玩,脏。”
匪首呆在原地,他根本没看清楚尤的动作,只是看见对方胳膊一抬,自己的枪忽然就不在手里了,再一看,已经凭空易主,落到了那个小年轻手里边。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