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流逝实在是太快了,白芜君的事情不好解决,袁鄂去了也已经无济于事,杀了他也阻止不了流言蜚语的传播。而人们的情绪好像也被冬天的寒风所侵扰,更是蠢蠢欲动。
就在季吟封......不,季云枕入主东宫后没几天,忽然就传来了一个让人怎么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皇帝坐在龙椅上,整个人都是灰败的,他听着底下人传过来的消息,心中狠狠的叹了一口气。
福建省出了事儿,本来要说其实事态也并不大,只不过是有个县长,收了某个富户的钱财,包庇了富户抢夺人家女儿的事情。这种事情,按理说,皇帝应该都是不会知道的。但坏就坏在,这女儿有个从小定亲的男子,此人是县里数一数二的文化人,而这个女儿也是个烈性的女子,被富户夺取之后,二话不说就在富户家中自尽了。这下可是乱了套,她定了亲的那个男人日日在县衙门口状告,没想到县长却一位包庇富户,最后这个男人也不堪其辱,选择了殉情。
出了两条人命,十里八乡的百姓自然是看不下去,也不知道是谁带着头,居然冲到县衙里,生生把那县长的头给砍了下来。
若只是到这一步,尚且有挽回的余地,但福建山高水远,县衙中的官兵们都是大老粗,根本不说往上报,当场就和百姓们起了冲突,最后越闹越大,等到传到了皇帝这里,就已经没有办法简单的解决了。
这种事儿放到其他时候,皇帝也就该怎么办怎么办了,但是现在情况不同,白芜君一闹腾,传出的消息或真或假,已经引得百姓们不满,此时又发生了官民之间的矛盾,无论怎么处置都有可能更加白热化。
皇帝发愁的这幅样子被季吟承看得清清楚楚,季吟承心中有些复杂,不过看见他这样,还是有些恶劣的在心中微微笑了笑。
皇帝最后没办法,只能是让朝中一名官员下去平乱,这人起初有些不乐意,却也不能和皇帝对着干,只能硬着头皮大冷天的去了福建。
这件事情一直拖了很长时间,直到有一个鸟语花香的季节来临。
季吟承手中那封信看了一遍,他就点了火烧没了。鸣镜就在他身边,问道:“事情进行的还顺利么?”
“有袁鄂在,没什么可担心的。”季吟承提到袁鄂的时候语气好像变化了一下:“总说是浑水摸鱼,现在看来,的确是到了可以这个地步了。”
鸣镜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然后点了点头:“再过两日,想来严公子就能到京都了。”
“那是最好。”季吟承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丝的激动:“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鸣镜听罢,微微一怔,随后冲他甜甜一笑:“祝主子马到成功。”
......
三日之后,严秋荻带着一部分的玄武营归京,本是喜事,皇帝却也没有了心情准备庆功宴。
焦头烂额又一段时间,袁鄂准备好的最后一根引线终于被点燃。
那名被派往福建平乱的官员,和百姓之间不知道因为什么起了摩擦,两方互不相让,最后这官员居然当街斩杀一百二十名的平民,彻底把人们心中的火焰折磨了出来。
前太子党顺势而为,给这把大火又灌了不少的火油,一时间火星四溢,整个大渊都开始了不同程度的起义。
皇帝终于坐不住了,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之后,再一次昏了过去。
皇帝昏厥,自然是太子监国,季云枕临危受命,接过权柄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把皇后从吉光殿放了出来。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源源不断的东风,疯狂的给这场大火输送助力,而这场大火也不如众望的,燃烧在了整片中原大地之上。
有人站在这些事件的背后,明明身处漩涡,却好像这一切又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他看着眼前的动荡,闻到硝烟的味道,听见众人凄厉的嘶吼。
在一片幽暗中,他喃喃自语:“母亲,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站在他身旁的,还有一个黑色的剪影,影子手中的那封薄薄的信件好像写了什么,等影子看完,他将这封信好好的收了起来。
影子俯身在他的耳边,耳语道:“宫里头传来了消息,说是陛下的病,不好了。”
“唔......居然这样快么?”他低声道。
影子轻轻说道:“没人能承受得了身心一起的苦痛,若是不出问题,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通知主子进宫了。”
影子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外头一阵嘈杂,是其他的下人的声音,而其中有个声音不太一样,那人提高了嗓门,冲着里面喊道:“王爷!还请王爷进宫!!”
他微微一顿,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声音莫名的充斥着一丝丝的笑意:“说着这就来了......走吧,随我进宫。”
影子低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