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为君
为君之道？
这......这是什么意思？
恒安河脑子里“嗡”得一声，手上的茶盏都摔下去了，那茶渣“叮咚”一声，磕在了地上，若不是有地毯护着，想来也已经摔成两半了。
但他在这一刻，居然想的不是这些，而是双膝一软，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陛下......微臣，微臣......”
或许是季吟承的话对他来说太过有冲击力了，他现在都忍不住微微的颤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来自天家的恐怖。
可预想中的，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反倒是季吟承愣了愣，冲着鸣镜说道：“先不用管茶盏。”
鸣镜的确是想要上前去收拾的，听了这话只能作罢，却还是走到了恒安河的身边，伸手扶起了他：“恒先生起来吧，陛下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恒安河哆哆嗦嗦的看着他，双膝下像是有无数的重担，差点都要流泪了。
季吟承看他这样子，忍不住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恒卿，你不要紧张，朕说这话，是把恒卿当知心人，恒卿这样，岂不是叫朕寒心么？”
恒安河脸皮一抽，张了张口，大概纠结了很久，才真的顺从的随着鸣镜站了起来：“微臣，微臣......”
“朕这是肺腑之言，本来齐王就是朕满意的弟弟，当朕不在了，让齐王登基又有什么不好？”季吟承笑了笑说道：“朕看着恒卿是个踏实稳重的，如今这些话，才嘱咐恒卿，还望恒卿不要随意和他人说起啊。”
恒安河冷汗又一次落了下来：“臣明白，臣明白。”
他顿了顿，咬了咬牙，继续说道：“陛下年纪尚轻，怎么就，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来，您未来还是会有太子的......”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季吟承打断了：“其余的事情，就不需要恒卿关心了。朕只是觉得，对于恒卿来说，这样的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好之处。”
“齐王欣赏你，你未来更是不可限量。”季吟承说道：“恒卿的父母辛苦将你培养出来，总要多加回馈不是么？”
年轻的帝王心思如海，让恒安河摸不透，更让他暗自心惊。
自己的家庭，自从来了这京都，自己什么时候主动朝外说过？皇帝却能三言两语简单带过，看来是早已经将他打探的透彻了。
如今......这算不算得上赶鸭子上架？
但凡自己有个不忠心，或者有意透露出去，想必就不仅仅是自己的人头落地了，就连远在家乡的父母......
恒安河脸色难看了起来，心中却神奇的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是觉得天家威严不可侵犯，若真的是陛下这么做了决定，尊君的他并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扯了扯自己干干的喉咙：“是......微臣遵命。”
季吟承点了点头，轻声嘱咐：“这件事，就是齐王本身，也不要说。”
恒安河冲着帝王深深的躬了身子，再没什么话说，由着鸣镜带领，从无极殿的后门出去了。
鸣镜送走了魂不守舍的臣子，再一次折返无极殿之后，季吟承率先问了他：“我用他父母来要挟他，总归是太小人了。”
他实在是不愿意这么做，却也好像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