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镜眸色一暗,知道他是想到了从前,先帝在时,不就是这样掌控别人么,用他们人的生命,去要挟他们。
鸣镜心急,生怕季吟承多想,立刻回复道:“这是不一样的,你并没有真的伤他父母之心,不过这件事兹事体大,做个应该有的保障而已......”
季吟承听了他的话,微微笑了,伸手道:“来。”
鸣镜走了两步,站到了他的身前。
这人慢慢的从高位之上站起,用细腻的手抚摸着鸣镜的发丝:“真顺......鸣镜,我知道你在担心我,可也不必这样担心。若是用自己最恨的方式来活,我也早已不在这里了。”
“......”鸣镜被他这话顶得不好多言,便闭上嘴,堪堪让他摸自己的头发。
他每日的头发都是盘在头上之后再顶上发冠,因为着宫仪,自然是不能乱了,可这人却是顺手捋出来几缕轻柔的发丝,绕在指尖把玩,就像是在把玩什么绝佳的珍品。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半晌,季吟承才又道:“唔......恒安河的消息,还是东西厂做的么?”
“是东厂做的。”鸣镜小幅度的点了点头:“袁鄂毕竟做的顺手,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这么做了。”
季吟承神情好像凝聚不起来:“你说得对......但是鸣镜,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他这话出口,鸣镜不由得一怔:“不好,不好什么?”
“若是想给烁儿一个海清河晏,无论是谁,都不能这样大的权力,不是么?”季吟承的话很轻很轻。
鸣镜心中颤了颤,小臂都有些发紧了,但他仍旧是觉得一股热流涌上了脑内:“若你真的这样想,我......我......”
季吟承有些看不懂他为什么忽然这样,直接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鸣镜好像反应了过来,对着季吟承竟然猛地慌了一下。
季吟承轻轻的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再说其他的,腻歪了一会儿,还是坐下看奏折去了。
鸣镜看着他的身影,袖中的手慢慢的攥成了拳头,他这会儿兴奋劲儿时隔很久再一次上来了,根本有些压制不住了。
他真的这么想么......那我,那我一定要帮他完成。
我没有白白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袁鄂还有仇贺问,这样的人绝不可以继续在朝中待着,更何况,到了这个地步,他们看起来已经并没有什么共同的目标了。
特别是袁鄂......他有那样子的想法,就不能留在季吟承的身边。
我不做绝,但是希望袁鄂,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鸣镜想,这或许有些狡兔死走狗烹的意思,但总要有人来这么做,不说别的,光是如今朝中宦官势力这么大,就不是一个很好的风向。
从始至终,袁鄂都没有说清楚为什么要帮忙,他不过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就连季吟承,说不定都是他手中的一把刀。
袁大人,我们各自退让一步,还请理解......
鸣镜在心里默默的念出了这句话,眉眼间不自觉的就带上了丝丝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