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镜伸手将那茶盏拿着离他远了一些:“因为什么睡不着?”
“还能因为什么?”季吟承道:“今日就要行军......我看你也睡不着不是?”
鸣镜见他看自己,笑了笑:“这种大事可还是第一次见到,我当然睡不着了。”
“我也是啊。”季吟承不能看他笑,一笑起来那么好看,自己也就忍不住了:“我现在心慌的很,你摸摸看。”
鸣镜怎么能想到,这人一大早起来就开荤笑话,不由得红了脸:“正日子你还这样,知道不知道羞?”
“羞什么羞?一点都不羞。”季吟承更是见不得他脸红,鸣镜脸红起来,就更显得他唇红齿白,两只眼睛水灵灵的,让人看一眼就陷进去无法自拔了。
他伸了手抓住鸣镜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就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你摸摸,是不是真的跳得很快?”
鸣镜吓了一跳,却真的感受到了那薄薄布料下的温暖,而在这温暖之下,真的是那个人年轻而又火热的,怦怦直跳的心。
这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让鸣镜有些动容,他顿了顿,抬起了眼去看季吟承。然后他轻轻的抵住这个人的胸膛,探了探身子,唇齿碰在了这个人的唇上。
这一吻如同春风而过,轻柔却让人不舍。
季吟承被他这个举动弄得有些懵,还没来得及反应,却让人飘走了。
眨了眼,那个始作俑者已经又到了门口,还冲着他笑:“既然陛下醒了,我就叫宫人进来了。”
他笑的狡黠,季吟承愣了愣,最后也忍不住无奈的笑了。
今天借着好日子出征,皇帝不仅要视揽三军,更是要祭天,以求上苍保佑行军顺利。这样大的盛事,不说皇帝本人了,就是准备活动的宫人都不可能睡得安稳。
鸣镜出去没多长时间,外头就进来十几个宫人,每个人手中都捧着祭天冕服的一部分。这衣裳季吟承在登基大典的时候穿过一次,十分繁琐,以至于他现在看见,还是不由得苦了脸。
他朝人后一看,没发现鸣镜的身影,随口问道:“宋总管何在?”
为首的正是宫女红蕊,听见他这么问,立刻说道:“陛下,宋公公不放心御膳房,自个儿过去看着去了。”
季吟承小小的叹了口气,对着红蕊道:“那就上冕服吧。”
这群人得了皇帝的命令,赶忙动作了起来,有人帮他净面,漱口,同时还有人帮他去了身上的睡袍,用清水帮忙擦拭身体,这才将冕服一层一层的给他穿起来。
冕服厚重,穿到身上还不允许有褶皱,就算是季吟承本人,套在这样一个大篓子里,也是难得要命。
好在鸣镜回来的早,带着一些垫肚子的膳食,小口小口的用调羹喂给了季吟承,季吟承这才觉得好受了不少。
这一折腾,居然就折腾到了地平线冒了晨光,鸣镜扫了一眼闻星阁里头放着的漏刻,嘱咐道:“陛下,时辰快到了。”
“走吧。”季吟承也不耽搁,迈着自己两条站着已经酸了的腿,还是稳稳的朝着外面走去。
这次祭天的场所安排在了鸿光殿,鸿光殿门口设了祭坛,而大殿外面的一大片空地安排了军队中还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等到祭天完毕,季吟承还得移驾城门,登到城墙之上,对着已经在城外集结的大军说些话,以来鼓舞士气。
季吟承不愿意拖太长的时间,真正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后头的宫人也就只有鸣镜一个能跟得上他的步伐的。
熹微灿烂,照在鸿光殿上那样的耀眼,好像真的是在预示着,这是一个完美的开始。
看着已经准备好的鸿光殿门口,季吟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忽然动了动胳膊,暗中握住了鸣镜的手。
鸣镜微微一怔,却在下一刻反握了他。
“我和你同在。”
季吟承在晨光中回头,目光灼灼,看着他,不假思索的,一字一句的慢慢的说道:“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