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唐悠然的面色冷得像寒冰一样,她绷着脸,红唇抿得紧紧的。
突然一个用力,试图甩开江荷,但是江荷却死死抓着她不放,还一边对众人说:“你们看,唐老板不敢接受我的批评了,她这是心虚了。”
心中的愤怒一下子就到达了临界点,唐悠然再一用力,狠狠地甩开了烦人的江荷。
可能是因为她的小宇宙彻底爆发了,这下终于把江荷甩开了。
可是悲剧也因此发生了。
因为她把江荷甩开的同时,江荷的身体踉跄后退,直接退到了几米之外的电线杆上。
“扑通”的一声后,江荷的额头上顿时汩汩流血,她整个人也一动不动的,变得毫无生气起来,眼神空洞涣散。
在众人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江荷已经闭上眼睛,昏迷了过去。
宋思文突然大叫了一声“妈”,然后她疾步跑了过去。
唐悠然心底涌起巨大的惊慌,也连忙跑了过去。
“宋夫人!”她害怕又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宋夫人。
“啪!”宋思文突然一个巴掌甩了过来,打得她整副身体都颤抖了下。
“唐悠然,不用你假好心,我警告人,我妈要是有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宋思文疾言厉色。
唐悠然现在满心满脑牵挂的都是宋夫人的身体,没有心思和打了她的宋思文计较。
她只是颤抖地拿出了手机,拔通了120的电话。
……
救护车来了之后,宋思文不要唐悠然跟过去,唐悠然冷冷地对她说,“她也是我妈!”
宋思文犹豫了下,说:“好,她的医药费,你来承担!”
唐悠然从来没有想过要逃避责任。
纵使江荷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也会承担起医药费的。
最后江荷确诊的结果是颅内出血,需要做手术。
医生说江荷年纪大了,脑血管本来就比较脆弱,这下又受到了比较严重的撞击,所以才会导致颅内出血。
唐悠然心里无比自责内疚,心情无比沉重。
宋思文看得出来心情也很烦躁,不停地指责数落她。
唐悠然突然很想司徒烈。
这五年来,她早就养成了凡事靠自己的习惯,遇到再大的事,自己能够解决的话绝不麻烦别人,不依靠别人。
可是现在她觉得她自己没有办法坚强了,于是她打了一个电话给司徒烈。
因为江荷就医的医院也同在CBD这边,没一会儿司徒烈就赶到了。
宋思文见他来了,指着唐悠然,语气恶劣地对他说道:“司徒烈,唐悠然她差点就杀了我妈。”
司徒烈已经在电话里了解了所有事情的经过,只当宋思文是疯子,没理她。
他坐在了唐悠然的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安抚道:“别怕,有什么问题我会同你一起承担。”
看着他温暖的小眼神,唐悠然只觉得心房外面那层坚硬的壁垒轰然倒塌。
张开双臂,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靠在了他的怀里,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
司徒烈揉了揉她的头发,轻笑道:“唐悠然,你知道吗,能被你需要,我觉得很幸福!”
唐悠然:“……”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这些话?
看着他们那副亲密的样子,宋思文只觉得眼睛像被针刺了一下,很快就别了脸,看向了别处。
可即使看向了别处,萦绕在胸口里的那抹酸涩,也没有消散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上方的灯终于熄了。
手术室的大门也随之打开。
唐悠然和宋思文第一时间就冲上去,问医院关于江荷的情况。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疲惫的脸,对她们说:“还好抢救及时,病人现在已无大碍,但是因为伤是比较严重,所以接下来会有一段比较漫长的康复过程,另外,不要再刺激病人了。”
唐悠然,司徒烈,宋思文三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司徒烈请了一个护工照顾江荷,宋思文对唐悠然说:“唐悠然,你害得我没了工作,没了收入,我不管,你来承担宋光和江荷所有的医药费用。”
她一副要挟的样子,唐悠然也不觉得反感,因为尽管宋思文不说,她也打算这么做的。
回去的路上,司徒烈安慰唐悠然,“宋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她和宋光的医药费我都会承担的。”
唐悠然自己本身也不差钱,但听着这种主动帮她承担责任的话,她的心还是忍不住一暖。
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吗,愿意为你花钱的人不一定爱你,但不愿意为你花钱的人一定不爱你。
不管怎么样,心意都很重要。
司徒烈把她带回了锦绣园。
晚上哄初菱睡着后,司徒烈把她带到了他的房间,让她和自己一起睡。
不过今晚他倒是没有碰她,只是单纯地搂着她睡觉。
见唐悠然心事重重,毫无睡眠的样子,他霸道地说道:“唐悠然,我不准你再去想那些问题和麻烦,因为现在的你不是一个人了,你的喜怒哀乐都有人和你一起分享和承担,这个人就是我。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会给你顶着,所以现在,好好睡觉,什么都不要再想了。”
真是连情话都说得这么霸道,唐悠然心里涌起了一抹甜,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没有女人天生要强,所有的要强都是被环境逼出来的,唐悠然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什么事都喜欢自己去扛,但是此时此刻她却突然觉得,女人有一个能够依靠的避风港,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那种感觉,真的很温暖。
原本不安的心在他这番霸道的情话里,渐渐变得安定下来。
当天晚上的睡眠,尚算安稳。
……
唐悠然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承担了江荷和宋光的医药费用,就能够安抚宋思文。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样做还不能让宋思文觉得满足。
因为宋思文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她和江荷吵架,以及她甩开江荷,致使江荷撞到电线杆上的视频,她把这段视频传到网上,并且起了一个特别劲爆的标题:唐悠然杀人。
与此同时,她还在微博下面交待了现在江荷的病情,她说江荷的脑血管本来就有问题,如果不是及时就医,或者再被唐悠然伤得严重点,那么江荷可能就没命了。
她虽然没有说更多唐悠然的坏话,但视频以及江荷病情透露出来的信息量,足以让网友误会唐悠然。
一时间,网友们的骂声四起,唐悠然像上次身陷抄袭事件的时候,再度成为众矢之的。
网络暴力是十分可怕的,唐悠然的声誉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连带着影响了唐铺内的生意。
记者们纷纷来采访她,她避之不及。
在她愁肠百结的时候,她没有想到,司徒烈竟然一声不吭地站出来替她澄清。
她在电视上,看到了他英气逼人的脸,还有那副勇于承担的,让她心动的好模样。
“其实一切的错都在于我,因为订婚取消的当时我欠大家一个解释。我和宋思文本来就没有感情,会订婚都是因为我们被家里逼得紧,但是我们在订婚前就协商好了,订婚只是为了逃避家里的催婚,婚后我们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给对方最大的自由。至于后来取消和她的订婚,是因为在我和我的前妻唐悠然不断接触的过程中,我对她有了向往之心,同时我也很想给我女儿一个完整的家,所以最终我决定取消和宋思文的订婚,如果说这件事有错,那么错全在我一人,是我当时没有处理好我们三个人的关系。但是唐悠然从来就没有试图插足我和宋思文之间,因为到现在,她也还没有答应我的追求,同意和我复合,试问,如果她真的有意插足,那么订婚取消了那么久之后,她为什么还是一个人呢?”
他话里的逻辑是说得过去的,他下面的那些记者都有些被信服的样子。
片刻后,有记者向他发问:“既然唐小姐没有插足你和宋思文,那么你为什么要对宋小姐赶尽杀绝呢?”
这是个犀利的问题,如果回答不好,那么会对司徒烈的形象有很大的影响,唐悠然提着心,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上的他。
她想知道,他会如何应付。
同时,她也担心他应付不好。
却见司徒烈一脸地从容淡定,气场依旧,不愧是司徒集团的总裁大人。
他朗声道:“我是个日理万机的人,如果不是触碰到了我的底线,试问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对付一个人?我真是吃饱了撑没事干?这个问题你们不应该问我,你们应该去问宋思文,问问她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要让我那么生气地对付她。好了,我的话已经说完了,剩下的你们自行发挥想像吧,另外,唐悠然和我女儿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最珍惜的人,我希望你们能给我几分薄面,不要再去打扰唐悠然的生活,如果你们再对她进行恶意的骚扰和报导,我一定会追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