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宋光这话,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唐悠然心潮澎湃,眼眶有些湿热。
她怔怔的,一动也不动,就那样任由宋光抱着她。
他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地跟自己说对不起。
唐悠然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
六七年了,她不曾感受过父爱,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温暖,让人很依恋。
很久后,她缓缓地推开宋光。
宋光已经泪流满面,她缓缓地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抽了一张,放到他脸上,轻轻地替他擦拭起来。
宋光受宠若惊,整个人都很激动。
等唐悠然帮他擦干眼泪后,他动了动唇,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唐悠然把纸巾丢进垃圾桶里,问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妈……怎么会突然复发?”
她不是很习惯喊江荷妈,嗓音有些艰涩。
宋光神情凝重地把刚才在家里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唐悠然。
唐悠然听完后,大惊:“周亭怎么人知道我是你的女儿?”
这件事她没有告诉过周亭啊。
宋光摇头:“我也不知道,她是为了拆散你和司徒烈才来找我们的。”
说完,他有些忧伤地看着唐悠然。
唐悠然很心烦,不愿意在这种时候提这种问题。
“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等妈醒来吧!”
周亭,如果江荷没事还好,如果她有事,你就背上一条人命了。
唐悠然越想心情越沉重,她真的不明白,周亭怎么会有无穷无尽的战斗力,不惜伤害别人,也要达到拆散她和司徒烈的目的。
司徒烈,我好累啊!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大门终于被打开。
唐悠然和宋光激动地走过去问医生关于江荷的情况。
医生摘下口罩,惋惜地看着他们:“病人前不久才脑溢血,还没有完全康复,现在再次复发,对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人虽然是救回来了,但是却偏瘫了。”
唐悠然和宋光的心陡然一沉,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悲痛之情。
……
江荷偏瘫了,全身下下虽然只有眼睛和嘴巴能动,却已经口眼歪斜。
唐悠然和宋光沉默地坐在她的床前,看着她口眼歪斜的样子,痛心不已,宋光更是时不时地流泪。
整个病房都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沉重的气息。
傍晚的时候,唐悠然对宋光说,她去买些饭菜回来。
离开医院后,唐悠然的电话响了。
是司徒烈打来的。
想到周亭的可恶行径,还有现在江荷的情况,心中突然悲愤交加。
她接通了电话,忍不住对他咆哮:“司徒烈,是不是你告诉你妈,我是宋光女儿的事的?”
司徒烈正准备去接她吃晚饭,因为晚上还有工作要忙,所以暂时不打算回家,但是晚饭的时间还是挤出来给她。
突然听见她这句咆哮声,他一下子就懵了:“唐悠然,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把这些事告诉我妈?”
“不然你妈怎么知道这件事,她今天下午还去宋家找我爸妈,我妈被她气得已经变成偏瘫了。”
唐悠然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有些无理取闹,可是心情真的太沉重了。
她极需要一个发泄口。
司徒烈大惊:“什么?怎么会这样?唐悠然,你现在在哪里?”
……
半个小时后,司徒烈出现了。
他看到唐悠然神情凝重,脸上就如同笼罩着一层阴霾。
他感到很心疼,情不自禁地问道:“唐悠然,发生了什么事?”
唐悠然看到他,就想到他可恶的妈,顿时又悲愤交加,激动地把事情告诉了他。
司徒烈听完,眉头拧得紧紧的。
他义愤填膺地说:“我妈真是太过分了!”
“司徒烈,她现在破坏的不是你我的感情,她毁掉的是一个人活生生的身体。是,我跟江荷是没有多少亲情成份,可是我也不希望她变成这样,你妈那个人,难道一点道德底线都没有吗?你们司徒家的人,怎么一个个都那么狠?”
看着她气势汹汹的模样,司徒烈有些害怕她会因为江荷这件事而离开自己。
他紧张地抓住了唐悠然的手:“唐悠然,你不会,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吧?”
他明明就已经是三十岁成熟的成年人了,可是此时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那样地害怕失去她。
唐悠然心底的怒火丝丝散去,可是她现在心情真的很烦,尽管不愿意伤害他,却也无法回应他。
她别开脸,淡声道:“司徒烈,你回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说完,她就抽掉了自己的手,走了。
司徒烈看着她落寞的背影,俊脸渐渐地笼罩上一层悲伤的阴霾。
之后,他开车回司徒大宅,回他家找他妈理论。
他回到大宅的时候,周亭正在吃晚餐。
见他突然回家,她惊讶地抬头:“怎么突然回来了,吃晚饭了吗?”
司徒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沉着脸来到她面前,沉声问道:“妈,你怎么会知道唐悠然就是宋光女儿的事?”
周亭一怔,想到自己下午去找宋江荷的事,她有些心虚,可这种情绪稍纵即逝。
她放下手中的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看着司徒烈说:“阿烈,我就摆明我的态度吧,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都不会同意唐悠然进我司徒家的大门,成为我司徒家的儿媳妇。”
她一副做了坏事还是理直气壮的样子。
司徒烈眼中涌起一抹怒意:“江荷偏瘫了,你知道吗?”
周亭:“……”
她的眼神顿时变得复杂起来,有震惊,还有遗憾,还有几分心悸。
“你为了阻止我和唐悠然,毁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的身体,你的良心过得去吗?”司徒烈的语气比刚才更重了,眼神更凌厉了,就像刀一样
周亭见之,只觉得心惊胆战。
可嘴上却不服气地说道:“可是她的两个女儿不也害得我们失去你爸吗?”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心里有火,去找宋思文啊,你这样让我和唐悠然处于两难的境地,最终也同时伤害了我,让我感到很痛苦,”司徒烈悲愤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万一唐悠然就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呢?阿烈,我宁愿你现在痛苦,也不要你将来痛苦。”周亭却还是理直气壮。
“那也是我的事,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能够对自己负责,我希望你到此为止,不要再作了,如果你不想我以后都不理你的话!”
听着这话,周亭只觉得胸口就像塞了一团棉花一样难受。
司徒烈却不再多言,扬长而去。
……
晚上八点多,司徒烈忙完了工作,准备去接唐悠然下班。
于是他打了一个电话给唐悠然:“唐悠然,我已经忙完了,你忙完了吗,我过去接你回家吧!”
他一副讨好的姿态,似乎已经忘了傍晚在医院里,唐悠然冲他发的火。
唐悠然现在正在医院里守着江荷,看着宋光一点一点地把饭喂进她嘴里,她困难地吞咽的模样,让她的心情怎么样也好不起来。
“对不起,司徒烈,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分开冷静一下。”
司徒烈一下子就慌了:“唐悠然,你不要我了?”
“我们分开冷静一下吧,司徒烈,我现在很怕你妈还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如果她再来,后果是我承担不起的,我也很累了。”
她的语气很疲惫,司徒烈听得出来,她的心是真的很累。
半晌,他沉声说道:“好吧,唐悠然,你觉得累,我可以给你空间让你休息一一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就动摇了要和我在一起的决心,想想我们是多么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为了我们自己,为了初菱,请你不要放弃我好吗?”
唐悠然听着这话,只觉得心中百感交集。
眼眶一下子就变得湿热起来,有些想哭。
司徒烈说得没有错,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可明明他们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磨难,为什么还不能顺利地在一起呢
周亭太讨人厌了。
……
一个星期后,司徒铭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