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烈连父亲都没有打招呼,就一个人匆匆去了香港。
在飞机上,他不断地想起自己刚才在邮箱里看到的那些内容。
胸口里积压着一团挥之不去的熊熊烈火。
到了香港后,司徒烈第一件事就是去报社拿回底片。
拿回底片后,他签下了一张一千万的支票给对方。
报社老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他心里却有一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把底片和视频拿回来后,司徒烈去了唐悠然的家里。
按门铃,没有人回应。
她估计不在家。
掏出手机,他打电话给她。
电话接通后,那端传来好轻快的声音:“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了?”
“唐悠然,我现在在你家,你最好现在就给我回来。”他疾言厉色。
唐悠然本来接到他的电话挺开心的,但见他生气地吼自己,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敛了起来。
“你下来了吗?”
“别废话,马上就给我滚回来!”
说完,司徒烈像是失去耐心一样,“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唐悠然心里涌起了一抹不安。
他突袭,而且还怒气冲冲的,难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唐悠然心里惴惴不安,匆匆赶了回去。
一回到家,就看到守在门口,神情阴沉沉的他。
看来果然有事,唐悠然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突然下来了?”
司徒烈的俊脸冷若冰霜:“进去再说。”
唐悠然只得开了门。
两人进去后,司徒烈“啪”一下把手上的信封袋砸在桌子上。
力道之大,掀起一阵寒风,吹起了唐悠然挂在脸上的那缕长刘海。
“唐悠然,你自己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司徒烈这一句话是吼出来的,他吼完后,唐悠然感觉整个屋子都震了震。
她的一颗心提了起来,战战兢兢地把桌子上的信封拿了起来。
拆开后,她看到里面有数张照片,还有一个光碟。
而那些照片正是昨晚萧辞远来借宿她家的事。
直到天亮后,萧辞远才被人拍到离开。
毫无疑问,如果这些照片公开的话,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她也终于明白司徒烈为什么气势汹汹而来了。
“司徒烈,你听我解释,昨晚萧辞远喝醉了,来我家……”
“又是喝醉了?”司徒烈用一副心寒的眼神看着她,语气更是裹着一层冰一样冷,“唐悠然,你还有别的借口吗?”
“我说的就是事实,司徒烈,你相信我,我没有必要对你说谎!”唐悠然伸手去拉他的手,却被他厌恶地甩开。
“不用再解释了,唐悠然,这些照片和视频我已经帮你买下来了,再有下一次的话,我不会再帮你擦屁股了,你好自为之!”
冷漠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司徒烈就要离开。
唐悠然扬声说道:“司徒烈,你对我真的就这么不信任?”
司徒烈脚步顿住,半晌,他缓缓地说:“这已经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了,唐悠然,你一次又一次地犯这种错,我寒心了。”
说完,他再也不作留恋,大步离开。
徒留唐悠然面对一室的空虚和寂寞,她的小手情不自禁地放在了肚子上,感受着那里的生命,脸上渐渐地溢出一丝凄楚的表情来。
宝宝,如果我现在拿你出来说事的话,只怕你爸爸会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吧?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
翌日,唐悠然在分店里忙的时候,萧辞远来找她了。
看着那张在冬日阳光下,冲她笑得一脸灿烂的脸,她却心情沉重。
她带着萧辞远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在咖啡馆里,她和萧辞远临窗而坐。
萧辞远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问:“悠然,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唐悠然苦笑了一下,然后问道:“辞远,你知道前天你去我家借宿的事情我们被记者偷拍了吗?”
这一切都是萧辞远策划的,他怎么会不知道。
但他面上还是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什么?”
“记者偷拍到了你去我家借宿的事,如果不是司徒烈把照片和视频买下来,我们俩个都要完蛋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唐悠然的语气是很平静的,不知是她修养太高,还是这件事在他和司徒烈之间根本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萧辞远打量着她,却发现自己看不透她。
半晌后,听见她缓缓地说:“所以我们以后要避嫌了,为了我们自己好。”
她的声音平缓,可眼神却无比坚定。
“悠然,对不起,我不知道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这件事虽然是萧辞远一手策划,但萧辞远的心里也是有愧疚的。
唐悠然善解人意道:“我不怪你,只是,以后,你不要再经常来找我了。”
说完,唐悠然执起自己的包包,迈着从容的步伐,潇洒地走了。
萧辞远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短时间之内,他肯定不能靠近唐悠然了。
他明白唐悠然,她是个烈性子,一旦惹她反感,她很有可能会做出极端的行为。
到那时,就像她说的,可能连朋友都没做不成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
不知不觉,分店的事情已经装修好了。
唐悠然打电话给司徒烈。
他一如既往不肯接自己的电话,心里还在气自己。
她只能打给女儿。
女儿不知道他们大人间发生的事,接了她的电话。
一接通电话,初菱就满怀期待地问她:“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快了,宝贝,妈妈在香港的分店马上要在三天后开张,到时你和爸爸一起下来和妈妈分享喜悦好不好?”
“三天后就开张了?”初菱的声音变得兴奋起来,“那妈妈岂不是很快就能回来和我们一起团聚了?”
“是啊,这边的事情忙完后,妈妈就能回去了。”
“哦也,妈妈万岁。”
“宝贝,记得哦,抽时间和爸爸一起下来。”
“好的。”
初菱挂了电话后,准备去找爸爸,却发现,爸爸就站在门外。
“老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兴奋地朝他奔过去。
司徒烈弯腰,把她抱了起来,然后对她说:“就在你讲电话的时候!”
“哦,那你都听到我讲电话了?”
“嗯,不过很抱歉地告诉你,三天后爸爸要出差,有一个很重要的合同要签,所以不能和你一起去香港了。”
初菱听了顿觉失落:“可是这样的话妈妈会很伤心的。”
“没事,她能理解的。”
“妈妈说她很快就能回来了。”
司徒烈的反应还是淡淡的:“嗯。”
初菱小手勾住他的脖子,仔细地打量他的脸,“你今天怎么了,情绪这么低落?”
司徒烈煞有介事地说道:“工作了一整天,累。”
其实更累的是心。
……
……
当唐悠然从初菱那里得知,三天后司徒烈扬言要出差的,不会来香港的事,她的心里顿时满满都是失落。
她知道,司徒烈所谓的出差很有可能是假的。
他还是不肯相信自己,不肯原谅自己,无论自己低声下气地给他打了多少通电话,发了多少道歉的信息。
她仿佛再一次经历了五年前他为了他父亲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自己的那种感觉……
她的小手搁在已经微隆的小腹上,宝宝,爸爸不要我们了吗?
……
三天后,“fell”的分店在香港尖沙咀隆重开幕。
萧辞远没看到司徒烈和初菱,忍不住问唐悠然:“初菱没来?”
唐悠然摇头,苦涩地笑了笑。
看着她落寞苦涩的样子,萧辞远的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似乎有一点幸灾乐祸,似乎又有一些同情和难过。
不过唐悠然素来是个要强的,即使心里有难过的事,面上仍然作出一副开开心心的样子。
她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众人和媒体面前,保持从容优雅的姿态。
“今天所有手袋全场五折,并且我会把今天所得的所有收入全部捐给福利院,天冷了,希望所有无家可归的小朋友都有地方避寒,这些钱将以我第二个孩子的名义捐赠出去,我希望他出生在一个充满温暖,充满爱的世界。”
萧辞远听到她这么说,脸色顿时惊变。
她怀二胎了吗?
……
与此同时,远在G市的司徒烈看到了这边的现场直播的视频。
他看到唐悠然笑意盈盈地说她的第二个孩子,看到她把手搁在她的腹部上那流露出来的充满慈爱的眼神,他的心情登时变得无比激动起来。
唐悠然,孩子是我的吗?
……
唐悠然应付完媒体记者后,萧辞远终于找到机会单独和唐悠然说话。
他盯着她那包裹在厚衣服下的,完全看不出怀孕迹象的肚子,“悠然,你真的怀孕了吗?”
唐悠然平静又坚定地点头,然后幽幽地说道:“忙完这边的事情,我要带着他回去找他爸爸了,以后我不会常回来了,辞远,你照顾好自己。”
萧辞远一听到这种话,脸上顿时写满落寞的表情,眼底深底涌起一抹浓浓的不舍。
他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激动地把唐悠然抱在怀里:“悠然,可不可以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