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席知道这件衣服的主人是谁,晚上的葬礼上,那个高傲的男人就是穿着这件西服,在一群名门贵族中周旋。
屋子里没有开灯,如水的月光洒在地板上,泛着青蓝色的光。
傍晚的时候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大雨,这会儿外面就刮起了风,开着的窗户被吹得吱呀作响。
邬席赤着脚走到窗边,关上了窗户,外界嘈杂的声音立刻被切断,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在这片寂静中,有个低弱的声音传来,如落在玻璃上树的影子,影影绰绰,飘飘渺渺。
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走廊的尽头,邬荨房间的门半掩着,有光从里面漏出来。
他放轻脚步,朝门缝看去……
邬席惊醒,发现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他下意识朝旁边看,宋晏不在。
“醒了?”邢玖的声音从前面传来,“boss去见老爷了,很快就回来。”
邬席这才看清窗外的建筑,这里他来过一次,姐姐的葬礼就是在这里举行的。
“boss回来了。”邢玖说了一句,“你下去帮把手。”
“嗯。”
邬席拉开车门,刚睡醒,身体温度低,一阵夜风吹过,就感到了冷意。
宋晏坐在轮椅上,被一个高个子黑衣人推着,他的脸色比离开医院时还要难看,漆黑的夜色衬得他的脸苍白如雪。
邬席迎上去,走到一半忽然停住脚步,视线穿过宋晏落在不远处一个清秀的男人身上。
清秀的男人有着一头细软的卷发,在后脑勺扎了一小撮马尾,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眼镜,常年生病的脸因为夜风的缘故多了一丝血色。
男人也看到了邬席,乌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唇角翘起,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邬席!”
“邬席!”
宋晏和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邬席猛然惊醒,面前的宋晏阴沉着脸,漆黑的眸子里暗潮涌动,攥紧轮椅的扶手,骨节凸起,他敢肯定,如果男人可以站起来,那只手现在是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宋鑫像是没有看见压抑着怒火的宋晏,大步走到邬席面前,“这两年我一直找你,怎么不联系我?”
宋晏的视线像要将他的脸烫出一个洞来,邬席垂下眼眸,随口道:“部队太忙了。”
“我知道,这些年辛苦你了。”宋鑫的手落到邬席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邬席涌起一丝暖意,低声说:“谢谢鑫哥。”
“呵。”一旁的宋晏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说,“能得到鑫哥的关心这点辛苦不算什么,是吧?”
邬席脸色白了白,攥紧手掌,指甲嵌入掌心细嫩的肉里,疼痛让他清醒过来。
“弟弟,话不能这样说……”
“什么时候我说话要你指挥了?”宋晏眼尾微挑,冷冷扫了一眼宋鑫,对邬席道,“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