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诊所出来,宋晏一直没有说话,在吴医生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宋晏就没有再说一句话。
邬席上了车子,发现宋晏还站在车门外,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李乐城,你先送邬席回去。”宋晏的声音透着深深的疲惫。
李乐城道:“好嘞。”
车子启动的时候,邬席瞥了一眼宋晏,男人也在看自己,那双野兽般的眸子里盛满了他看不清的情绪。
邬席感到一阵心悸,移开了视线。
一直到九十点宋晏都没有回来,邬席洗完澡,睡在床上,第一次感到这张床原来是那么的大。
吴医生说的没错,邬席自从那晚后身体就变得很弱,体寒怕冷,一个人在被子里睡一夜豆没有半点热气。
平时和宋晏睡得时候不觉得,现在异常的明显。
好冷,邬席辗转反侧一直到后半夜都睡不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的屋子里忽然响起一声咔哒,门开了,微弱的光从外面洒进来。
邬席听到脚步声,闻到了夹杂着一股冷意的栀子花香,是宋晏回来了。
不知为何,他竟在这股栀子花的气味中闻到了一丝难过和悲伤。
宋晏没有去自己那边,而是停在了他的床边,邬席不敢动,安静的闭着眼睛装睡。
一股温热的触感抚上他的脸颊,宋晏的手指在描绘他的五官,那动作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邬席有一瞬间产生怀疑,现在真的是现实吗?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一声轻叹在上方响起,邬席感到额头上落下一个柔软微凉的东西,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扫过就移开了。
宋晏注视着床上的男人,眸光暗沉,在听见吴医生说的话,他的心口像被开了个口子,鲜血淋漓,愧疚,痛苦一口气涌上来,让他无法再面对邬席。
独自怀上孩子,再眼睁睁看着他离开,邬席该有多难过,他经历这些的时候,自己就在不远处,没有伸过一次援手。
在母亲去世的时候,宋晏就发过誓,一定不会成为像宋息嵩一样的A。
而现实就是,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活成了宋息嵩。
他们是亲生父子,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无论他怎么逃避,都无法逃避着份可怕的牵绊。
看着男人消瘦的脸颊,宋晏的胸口涌起又酸又涩的感觉,这种酸涩化成无形中的实物堵在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在自己的心里,男人已经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一开始,他只是感到好奇,在男人示好时,默许他靠近自己的圈子里。
男人就像是初生的小鹿,带着一点懵懂,一点害怕,跌跌撞撞闯进他的世界。
邬席和邬荨很像,他们两都是对这世间的一切抱有最好的期待。
所以邬荨才会在他受伤的时候救了他,在他需要一个借口的时候,主动提出和他结婚。
“这样你就可以躲过那对父子了,不是吗?”邬荨笑得温柔。
宋晏停顿了一下,哑声道:“你不用做到这一步的,这些本来就和你无关。”
“我对朋友一直是这么有义气的,况且你前两天不也帮我赶走那个跟踪狂的嘛?”邬荨伸手拍了拍宋晏的肩膀,“我们是相互的,我还想你帮我找到我的弟弟呢,他一个人在外面不知道怎么样了,分开的时候我们都没有留下联系方式,真想见他一面。”
宋晏抬起头,认真的注视邬荨的眼睛,说:“你放心吧,我会帮你找到他的。”
“谢谢。”邬荨笑。
那天是宋晏的生日,邬荨订了餐厅,叫他九点的时候过去,要给他一个惊喜。
宋晏看到短信的时候刚开完会,一身的疲惫被短信的内容消除。
对于惊喜他没有那么期待,真正让他感到高兴的是有个人为他做这些事。
宋晏难得没有叫邢玖送,自己开车子赶去餐厅。
从外面的窗子看,餐厅里黑洞洞的,没有开灯,直觉告诉他,发生了不好的事。
宋晏拿出枪,放慢脚步走进餐厅,落天窗前,一个女人坐在桌子前,桌子上点着白色的蜡烛。
哐当,枪掉落在地上。
邬荨死了,在他生日这天被人杀了,桌子上是凶手留下的便签,只写了一句话。
生日快乐,被夺走重要的人的感觉不错吧?别太难过,我们来日方长。
作者说:
最后关头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