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太医向左宸聿复命，也只能说柳妃娘娘身体复原得比较好。
但是心病还要心药医，只有心结解开了，身子才能最终大好。
这却不是药石可医的病症了，几个太医都束手无策。
值得一提的是，喝了几天陈太医开的药，段梓航滑露渐渐止住了，每日气色也好了不少。
左宸聿很满意这个结果，某种程度上也算验证了太医令言之凿凿的“精通男妃”，便将段梓航全权交给他治疗。
而朝堂中，袁氏经营多年树大根深，门生故旧众多，很有一些为其打抱不平的声音。
袁氏也就罢了，后宫勉强还算是皇帝的家务事。
袁家免爵却是国家大事，且圣旨说得含糊其辞，很给了他们发作的借口。
左宸聿端坐龙椅上，冷眼看着他们一个个站在朝堂上慷慨激昂，一个没说完，又一个上来侃侃而谈。
仿佛他免了袁家的爵位是什么祸国殃民的举措，而他左宸聿就是非不分的昏君。
终于，该站出来的都站出来了，该说话的也都说完了，左宸聿才波澜不惊地问。
“还有没有了？若还有谁对此事心有疑虑不妨一块站出来，朕给你们一起解答了？”
剩下的官员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左宸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
左宸聿扫了一眼，才以眼神示意李丞相出列。
李丞相乃是鉴廷国三朝元老、股肱之臣，在群臣中很有声望。
他慢条斯理地将袁家如何在左宸聿身边安插探子、如何里应外合与北戎勾结，让左宸聿差点身陷囹圄说得绘声绘色。
而废后袁氏如何心胸狭隘、手段恶毒残害皇嗣只淡淡一提，但肆意残害皇帝血脉的罪可丝毫不轻。
七分真三分假，将袁家数落得不行。
老丞相说完，原本为袁家脱罪说情之人，脸上火.辣辣、心里凉丝丝。
与袁家无甚利害关系之人，自然都义愤填膺，只差拍手称快了。
“陛下慈善，念及袁氏族人几代忠良，虽后世子孙不肖，亦不忍赶尽杀绝，不过是免了爵位，罢了几个官，看看你们这哭丧的脸，怕不是牵连其中？”
于是，早朝上蹦跶得最厉害、和袁家关系最密切的几人，又顺理成章地被左宸聿清理了。
下了早朝，已经是午膳时间，左宸聿神清气爽地到了凤栖宫。
凤栖宫刚刚摆膳，八冷八热十六个菜，加四样点心，两个汤。左宸聿来后，又加了四个菜。
想起他们说段梓航胃口不错，左宸聿便留心观察了一会儿。
发现侍女给他碗里夹什么，他就吃什么。
没流露出特别喜欢哪道菜，也看不出哪样讨厌哪样菜。
甚至连他以前讨厌的四喜丸子也眼都不眨地吃了。
“阿航，你觉得今天的鹿筋怎么样？”左宸聿亲自给他夹了一筷子煨鹿筋。
段梓航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皱眉看着碗里的鹿筋，丝毫想不起刚才吃过这个，转头问：“这个我吃了吗？”
侍女心里讶然，飞快看了一眼左宸聿，才恭敬答道：“婢子见您尚算喜欢，便给您布了三次煨鹿筋。”
“哦。”段梓航点点头，低头把鹿筋放进嘴里仔细品尝起来。
他细细地咀嚼了几十下，才咽下去，马上将旁边的汤一饮而尽，才回答左宸聿之前的提问。
“鹿筋火候恰到好处，入口软烂又保留了筋道，口感十分好，但是实在有些咸。”
这道菜今天没在段梓航的菜单上，是膳房做给昭文殿的。
而左宸聿自小在北地长大，喜欢菜色味道重些。
还好，还好。左宸聿默默松了一口气，眼见段梓航一连吃了好几次鹿筋，差点以为他伤心得味觉都坏掉了。
这阵子段梓航精神不济，吃饱了就犯困得厉害。等喝了药，已经掩了几次嘴。
他将手从嘴边拿开，顺便打量左宸聿，那意思是他怎么还不走。
左宸聿低低笑了声，忽然起身走到他身旁，微微弯下腰将人抱了起来：“今天正好有功夫，陪你一起午睡。”
段梓航还保持着坐立的姿势，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
和他一起躺在床上，段梓航瞌睡虫一下子全跑光了。
看出来这一点，左宸聿道：“既然睡不着，不如和我说说话吧。”
段梓航瞪着帐子上的花纹眨眨眼，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