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归星点点头，把天袋小心系在破烂腰带上面，“谢了。”
“不用，抬抬手的事儿。”想了想，剑长空又嘱咐道：“现在你这身衣服也看不出来是擎天宗的，所以还是别换了，装作叫花子会更安全。”
“还有，天袋里有我们留下的记号，你师弟让我告诉你，风餐露宿只是暂时，等这阵风头过了之后，他会叫人去接你的。”
“嗯。”
该叮嘱的都叮嘱完了，剑长空想了半天也没找出还能说的，就默默帮楚归星接脚筋。
这筋脉都断了十多天，本就不好接，又没有注意清理，伤口还没见愈合不说，甚至都有脓水了，剑长空也知道他受的罪，倒不觉得恶心，只是这看起来果然很麻烦的样子。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光是清理干净就用了两壶水，幸亏他料到了这儿，准备了很多水。
等筋彻底接好，二人都是满头大汗。
一个是疼的，一个是累的。
这种精细活真不是他擅长的玩意儿，简直难为人。
“看看能动吗。”
楚归星试着活动了一下，又扶着石头站起来挪了几步，除却太久不动弹导致腿有些僵硬，没别的毛病。
“没事了，多谢。”
“说了不用谢，”剑长空又让他坐下，帮他整理身上的其他化脓伤势，一边说道，“你的话怎么越来越少了，真不习惯。”
“我知道丢了修为让你大受打击，但是你才二十多岁，距离普通人的寿命极限都尚有七八十年，还怕治不好一个只是裂了的丹田吗，何需这么消沉。”
“只要资质尚在，就不愁修炼，你好歹也是能跟我勉强比肩的天灵根，十年不用就能重回曾经。”
剑长空正帮他弄后背上的一道刀伤，也就没看见说到“天灵根”的时候，楚归星明显波动了一下的神情。
但也只是一瞬间，又重归一潭死水。
剑长空絮絮叨叨，说得自己都觉得烦了，面前之人仍旧一声不吭，这让他感到无比挫败。
或者说，从楚归星身上，他好像就从来没有找到过成就感，任何方面的。
终于把他身上所有伤势都收拾好了的时候，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出现一丝明亮，剑长空也该回去了。
“等等。”
“怎么了？”剑长空又转回来。
“帮我带几句话。”
“行，你说吧。”
楚归星组织了一下语言，轻轻开口：“你替我告诉武师兄，真心待他的人就在身边，别错过了良缘，还有青桃姐和红鸢妹妹，修为没到元婴期之前，还是待在宗门别出去乱跑了，以后······可能不会有人再及时收到她们的求救信号，万一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
“至于阿宥，你告诉他，这个年纪正是打基础的时候，好好练剑，莫要再贪玩儿了。”
“这些话怎么听着有种一走几十年的感觉？”剑长空哼笑，没敢把那临终二字说出来。
“也许真的要走很久呢，提前嘱咐总不至于日后牵挂。”
“行吧，我会带到的。”
“最后还有一句，”楚归星对着剑长空的背影高声道，“如果此生我还能重登道途，必然与你分个高下。”
剑长空脚步微顿，“老规矩，不许放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