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将谢殊的脆弱衬托到顶峰。
也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海茗山拉回现实。
“没多久。”海茗山的状态看上去比昏睡半天的谢殊还要糟糕，半天不见，脸上居然多了一些零星的青色胡茬。
“你当时难受怎么不和我说。”海茗山看着谢殊瘦弱的躯体，即便现在谢殊就在他眼前好好地，触手可及，但当时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依旧长久的存留在他心里。
海茗山不敢去想，当时的谢殊是怎样脸色煞白的躺在他的沙发上，怎么喊也喊不醒的。
尤其是谢殊的体温比正常人还要偏凉一些，他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出于怎样的心态，才将自己的手指落在谢殊的鼻端。
多可笑，在生死面前，他第一时间能想到的居然只有这个。
谢殊躺着，脸色已经缓和过来一些：“没关系，只是今天运动量比平时大了一些，我多休息休息就好，都是老病，治不好，养着也就那样。”
海茗山张张嘴，却没说出话来，他想劝谢殊好好养病，一切都会好起来，却又清楚的知道这些话对谢殊来说根本没用。起不到任何宽慰的作用甚至只会适得其反。
明明不是癌症，却比癌症更让人绝望。
谢家祖上是一个繁荣的家族，据说最鼎盛时族里的人数接近上千，那样鼎盛的家族，那样泼天的富贵，到如今却只剩下一个时日不多的谢殊。
泱泱千人，居然无一例外。
那么多人曾试图求生，这么多年下来居然一个成功的也没有，癌症初期的病人被发现还有救治的希望，而他们谢家的人，从出生起就被告知死期，从祖辈起就无人逃过这种仿佛是“自然规律”一样的恶毒病症。
他刚才甚至都要以为他失去谢殊了。
大概是因为险些失去，他才突然想起许多从前的事情来。
他记得谢殊其实不喜欢吃黄桥烧饼，不过大学的时候为了迁就他，就经常和他一起半夜翻墙去外面排队买；谢殊最喜欢和秋山苑的芝麻豆浆和桂花条头糕，虽然口感都是偏甜腻腻的味道，但他格外喜欢；谢殊不爱吃绿豆，连绿豆芽都不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