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实在不好受。
沈业不是冷心冷情,不是不会笑,不是不会说甜言蜜语,不是不会照顾人。
沈业什么都懂。
只是以前不愿意像现在这样对他。
可为什么现在又愿意了呢?
难道真像沈业说的那样,他走后,沈业突然发现离不开他了?突然发现爱上他了?
他这边腹诽着沈业,而沈业,则背对着他笑。嘴角眼里都是笑。
高助理找的那些教材果真有效果,只要他将卫辰捧在手心里,处处体贴关心,卫辰果然没之前那么抗拒他了。
他以前太木讷,对卫辰太过忽视。难怪卫辰不肯原谅他。
好在,现在还不晚。
高助理必须加薪!
等卫辰换好病号服,沈业又一把将他抱回了病房。
护工已经换好了干净的床单被罩枕头,地上的水也拖得干干净净。
沈业拿来吹风机,给卫辰吹着头发。
头发吹到半干才发现,卫辰耷拉着眉头,一脸的沮丧。
沈业很是茫然,这是又为什么不高兴了?因为苏慕?
“卫辰。”他清了清嗓子,低声道:“你学长的事我找高助理查过了,当年逼你学长父亲的人是柳煦。”
卫辰抬头看向他,不信地问道:“柳煦有这么大的力量?”
沈业关了吹风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们借的是沈氏的名头。”
卫辰笑了笑:“谢谢您告诉我这事。”
他这副模样,看得沈业心里实在不好受,在床沿坐下,握着他的手,满脸歉意道:“卫辰,都是我不好,我……”
卫辰摇了摇头:“沈先生,您不知道,我和苗苗离开京城的那晚,在等出租车的时候,看到您和苏慕了。您开着您那辆大G,带着苏慕,有说有笑地经过我们的面前……”
那辆大G,苗苗很喜欢,很想坐,可沈业从来没有带他们坐过。
那时候他们就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金主和小白脸,他照顾沈业的饮食起居,陪沈业睡觉,其它的,他们再没有任何交集。
他们各走各的,各过各的。
莫说像苏慕那样,被沈业接送来接送去。就是苗苗生病了,他们被雨困住了,想让沈业的司机来接一下都是妄想。
对了,那天沈业在干嘛?捧着大把玫瑰花去机场接苏慕。
沈业愣愣地回想了片刻,才记起这件事。他记得那时他特意绕去了卫辰上班的地方,可他终究没有进去。
他那时还在生气,气卫辰竟然敢离开他?气卫辰品性不好。
想起当年的事,沈业忍不住暗叹一口气。
他恨自己愚蠢。
他那时要是知道卫辰就这样被逼着离开了京城,他那时要是知道卫辰出车祸,他一定不会就那样开过去的,他一定会进去找卫辰,接卫辰回家的……
这一晚,卫辰和沈业都没什么胃口吃饭。
睡觉的时候,卫辰不让沈业抱,两人各睡一边,沉默到半夜。
转天早上醒来,见卫辰情绪仍不高,沈业边舀着粥要喂他,边道:过去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我会补偿的。”
可卫辰不需要他的补偿:“沈先生,您还是赶紧让苏慕认罪伏法吧!我不需要补偿。我说过了,那时我们只是包养关系,你是金主,你怎么对我都没问题。”
又抢过碗和勺子,催促道:“沈先生,快去上班吧!我自己吃。”
沈业被他气得要死,额上青筋直暴,可再气也不敢发火。
既然卫辰不愿见他,那他只能去公司了。
卫辰说得对,办正事要紧。
沈业走后,沈思睿和许昀来了。
沈思睿只说了几句话,见他脸上的淤痕好了不少,也放心地走了。
许昀留下来陪卫辰说话,脸上带着微微的愁意:“你听说了吗?沈氏的那些族人现在哭哭啼啼闹得厉害呢!”
卫辰拿勺子的手一顿:“他们闹什么?因为犯事的男人被抓了?”
许昀黑了脸:“他们去沈氏的分公司闹,去网上闹,控诉沈先生如何如何道德败坏、如何冷血无情呢!”
卫辰脸也一黑:“到底是谁道德败坏谁冷血无情?”
不过是远亲,却打着沈家兄弟财产的主意。那晚,那么多成年人,却要置苗苗这个小孩子于死地……
许昀摇头道:“虽然现在不是以前,宗族之类的势力没有以前那么大,但这些小人不好惹,说什么要挖了沈先生爷爷奶奶父母的坟。”
卫辰心头火一冲:“这也太无赖了。”
许昀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