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珺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量道:“你看陆令羽,别的人都嫌弃他呢,你见他往日假清高的,如今也吃了苦头了。”
卫灵桓道:“这是他自己苦果,我们在旁无需多言便可。你今日老是盯着他对着干。”
崔珺噘嘴道:“我也不想的,谁让他来碍事,若不是他有点消息,我早把他赶出去了。”
卫灵桓弯起嘴角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老是盯着他,却忽略了我,卫某这心里总有点酸酸的,不大好受。”
崔珺抿着唇斜拧了一眼,施施然道:“嗯,那你就受着罢。”
走至院落,外间门大开,尔春迎了出来,笑道:“早有人过来说郎君来了,咱们这等着呢。”话说毕,尔春扫了一眼一旁的陆令羽,虽是很不想给好脸色,却还是恪尽职守微微行了一礼。
行完礼后便又拿着笑脸将二人迎了进来。
绕至内间,小丫头奉茶,其中一个圆脸丫头没好气地将茶盏放在了陆令羽身旁,哼了一声,陆令羽早已忍受不了此般,刚要发作,便被一旁摆果子的尔春训斥:“什么规矩!你不会换别的人来,下去!”
圆脸丫头低着头惨白着脸退了下去,崔珺抿了一口道:“那丫头怎么了?”
尔春道:“她姐姐,就是上次被碎掉的瓷片割到腿的那位。”
话说罢谁都晓得那圆脸丫头因何没摆好脸色了,陆令羽也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崔珺又拉着问今天怎么样了,尔春道这高热是退了下去了,还有就是脖子上的淤青,还需得好些日子才能散尽,不过倒是有了些胃口,药也吃了,想必再过不久就能大好了。
崔珺放了心,他和尔春说明了来意,尔春理解似的点头,只是看了一眼陆令羽,悄声道:“我怕公主见了,会有些伤情。”
崔珺道:“不如隔着屏风,还不容易受寒。”
尔春道此法好,一面进去去问长公主的意思。
陆令羽有些坐立不安,只听得里头一些细不可闻的说话声,似有人坐了起来,咳嗽了一声,不知说了什么,便有人出来,原来是尔秋,摆了一方砚台笔墨,随后再转身进去,二人扶着长公主从里头下了床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