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坐在旁,问道:“你说你这天去哪里了?丧魂落魄的,是不是去了那白秀那?都和你说了,白秀都死了,你还去那死过人的地方做什么,小心沾了晦气!”
陆令羽皱眉:“阿娘,白秀已经死了,你少说两句罢。”
“什么少说两句!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家,一个人住,就怕走上歪路,现在可好了,不明不白的死了,指不定是惹了什么事才被杀的。”陆母撇撇嘴,陆令羽听得头疼,白秀的案子还另有隐情,根本不是陆母所说,但陆母一向看不上白秀,如今她死了,虽然唏嘘一会,但到底还是平日的印象占了上风,想白秀必定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才被人寻仇。
“诶——”陆母推推儿子,道:“你去过长公主那边的没?我和你阿耶可是连面都舍了,就是为了你个不争气的。你和她吵什么吵呢?左右不过是哄哄的事,你还为了白秀找上门去了,我都吓死快了!你到底去没去?要是没去赶紧的拣了空,长公主虽然尊贵,但还是女人,哄几下便好了,我告诉你,你这皇家的女婿位置多少人眼馋着,那么多高门子弟,就落在你头上了,说明你天生就是这个命,你要给阿娘争气,牢牢握在手里才是。”
陆令羽在心里冷笑,虽然很想告诉陆母她那富贵美梦已经烟消云散了,但想及告诉陆母后的胡搅蛮缠,甚至还可能做出再次到公主府的举动,因此便将“我与长公主已经商量和离”的话咽了回去,心不在焉听着陆母在一旁唠唠叨叨。
陆令羽有一腔没一腔搭着,陆母也不注意他听没听,只管自己说,说了好多话,“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想着白秀那小妖精,她哪里好啊!不知道谁家养的,当初她白秀若是知根知底的,我会那么反对你和她么!”
“阿娘,白秀是姑母的女儿,怎么不算知根知底了。”
陆母笑了一声,拍着手道:“我的傻儿子,你现在还蒙在鼓里那?白秀她根本就不是你姑母的女儿!”
陆令羽道:“什么叫不是姑母的女儿?”
“真正的白秀,早得病死了,难道你不晓得小时候那白秀就是病秧子,吹不得风见不得太阳的,你小时候带你去他们家做客,你不过就是带着白秀完,一不小心就得了风寒,你那姑母好几天没个好眼色,我说她和个小孩子计较什么,谁晓得你那女儿是这么的经不得碰的,带出来做什么?膈应人!后来那白秀十一二岁上下得了病,当时你已经去了学堂,不晓得,我和你阿耶去了看了看,没过多久那白秀就病死了,你那姑母便和疯了一样,我和你阿耶也不好走,总得念点亲戚上的情份,谁晓得,就在白家山庄不远,有个差不多的女孩晕倒了,就是现在的白秀,你姑父见这女孩和你表妹差不多大,便试着给你姑母带,你姑母真把她当做白秀了,而女孩呢,也是巧,撞了脑袋,什么也不晓得了,以为自己就是白秀,我在一旁看了好大的一场戏。”
陆母说完,陆令羽只觉听了一番奇话,他怎么也未曾想到白秀并不是真正的白秀,而是顶替了死去的表妹,那白秀到底是谁?想及此陆令羽追问,确认是不是搞混了。
陆母瞪着眼睛道:“你阿娘虽然老了,这点记性还是有的,那白秀死的时候身体都凉了,我都摸过!”说着想及当时抹了一把冰块似的,恶寒了一阵,“死得透透的,活不过来了。”
“这下你晓得我为什么反对你和白秀了罢?那丫头根本就是外头捡来的,谁晓得因为什么才忘了过去,你和她在一起若是哪天出了事怎么办?我看啊,你姑母和姑父双双去世就是她克的,她才来白家多久?人就没了,他们白家是有情有义,真把这来路不明的丫头当自己女儿了,还托孤交给了我们,我不得好好顾着家里?就是你,当时不懂事,硬要这么个拖油瓶,还亏我们命大,否则也和白家一样,人都死绝了!”
陆母说完,觉得口干舌燥,倒了杯茶润润嗓子,见陆令羽一言不发,似乎被她的话怔愣住了,她推推陆令羽问:“怎么了?不会听你阿娘的话听傻了?”
陆令羽抿唇,无意中得来的消息仿若春日惊雷,陆母不觉得什么,可在陆令羽听来,已觉察出白秀的身世可能和她的木牌有关。
他问陆母当时是如何发现白秀的,陆母喃喃道你这么关系这丫头做什么?陆令羽急了,忙打断陆母接下来的长篇大论,追着问当年的事情。
陆母撇嘴,深叹一口气,才道:“发现白秀的时候罢,她就倒在河边,你晓得的,为了你表妹的身体,你姑父姑母一家都是住在白家山里的别庄的,在半山腰上,所以那时就推断白秀很可能是上面掉下来的,砸到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