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七一回头,便对上竹卿尘似笑非笑的眸子。
他围着湖七转了转,意味深长:“这位小朋友看着甚是眼熟呀。”
湖七心中“咯噔”一下,飞快在脑海中搜寻一圈,确定的确没见过眼前这比花儿还要美上几分的男人后,歪着脑袋,天真烂漫道:“大哥哥可是认错人了?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村子呢。”
“哦?是吗……”
不等竹卿尘说完,魔风挡到两人中间,看着他道:“我前脚刚从紫颐宫出来,你后脚就跟到了我红枫宫,所为何事?”
听他提起这事,竹卿尘轻轻“啊”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用红布包着,大概七寸长,三指宽的长形物递到他跟前。
神秘兮兮:“逸说这东西非常重要,放在紫颐宫怕不安全,所以就叫我交给你,他说你不久的将来或许会用得着,希望你一定要妥善保管好。”
魔风扫了他一眼,眉心渐渐皱起,迟迟不接他递过来的东西。
见状,竹卿尘直接塞到他手里,冲他一番挤眉弄眼:“这手札可是逸从他那群手下手里要过来的,你可不要辜负了他的好意哦。”
伸了个懒腰,他有意无意地抱怨着:“紫颐宫自从来了位小朋友,某人那甩手掌柜做得可真够绝,能不出门就绝不出门!可怜了我这个跑腿的。”
说完,径自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我看你也挺忙的,不用送我了,我自个回去。”
竹卿尘离去后,湖七便一直直勾勾地盯着魔风手里的东西。
据农老所说,他不小心丢失的胡君手札,十有八、九是魔人给拾了去,结合方才那男人所说,他瞬间便想到,此时魔风手里握着的手札,会不会与农老丢失的是同一本?
这么想着,他的眸中不由露出一丝迫切与欣喜。
迫切地想知道这手札到底是不是农老丢失的那一本,欣喜的是,如果真是那一本,那就真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正在出神不已之际,他整个人冷不防突然被魔风横抱而起,一惊之下,他的手下意识胡乱挥舞,“啪”的一声,竟是甩了高大威猛,犹如大猩猩般的魔风一记……耳光?
湖七双目瞬间瞪得溜圆,看着他那稍显木讷,又极为严肃的脸上多了一块红印子,不由咽了口唾液,为了活命,连忙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
似乎怕分量不够般,他又补充了一句,“大哥哥,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说着,小手往大腿下用力一掐,一双大眼睛顿时变得泪眼汪汪,一副仿若做错事怕被责罚,可怜兮兮的模样。
魔风盯着他看了半响:“不用紧张,我只是想带你去沐浴而已。”说着,大步往院子里的另一处方向走去。
片刻后,湖七盯着眼前这一处热气缭绕的小温泉,脑子仍有些转不过弯来。
原来,魔风竟然就住在枫夜轩,住在他隔壁,而眼下,他被魔风带回了他院中的一处温泉旁。
他说,他身上脏兮兮的,他要……帮他沐浴!
正这么想着,一只大手伸了过来……
湖七一惊,连忙捂着胸口倒退几步:“你……你想干嘛?”语气有些奶凶奶凶。
魔风眼睫颤了颤,木着脸严肃道:“给你沐浴。”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湖七脸上没来由一红,磕巴道:“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魔风看他:“确定可以?”
湖七点头如捣蒜:“可以可以,真的可以。”
默了默,魔风道:“那就自己来吧。”
闻言,湖七正要暗松一口气,却见他手上一动,竟脱起自己身上的衣物来。
当下又是一惊,连忙撇过头去:“你脱衣服做什么?”
魔风脱衣的动作顿了顿,继而又若无其事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近日太累,想泡个浴。”
末了,他似乎才发现湖七的异样般,弯腰凑到他跟前,“怎么?可是不舒服?”
湖七稍微抬眼,对上他稍显严肃的眸子,还未曾多想,视线便落在他微敞的衣领,露出的一角古铜色壮硕胸膛上。
咽了口唾液,湖七突然觉得一阵口干舌燥,浑身发热,他抹了抹额上不存在的汗,讪笑:“没,没有。”
魔风点了点头,三两下将身上衣物褪了个干净,率先跨进温泉后,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湖七被他看得一阵不自在,硬着头皮道:“我……我马上就来。”
不知是不是他眼花,热气缭绕中,朦胧间,他似乎看到魔风那张严肃的脸……笑了笑?
“你在害臊?”温泉内,传出魔风微沉的声音。
湖七脸色僵了僵,下意识辩解:“怎么可能?”
然而魔风却自顾道:“虽说你现在只是个七八岁的娃儿,但日后总归是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今沐个浴而已,有何好害臊?还是说,你怕我?”
被他这么一激,湖七驴脾气瞬间冒了上来,脑子一热,道:“谁说我害臊了?谁说我怕你了?我这就来!”说罢,三两下脱完身上衣物,大步……好吧,他个子太小,做不到大步,而是慢吞吞爬进了温泉里。
温热的泉水触及皮肤,一股舒适感传来,让他刚有点上头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瞄了眼对面的男人,虽说眼下他的外在是一副七八岁孩童的皮囊,但内里却实实在在是一名成年人,如今却与另一个成年人“坦诚相见”……
好吧,大家都是男人,其实也没什么好介意的,但是,只要一想到对方是魔风,他就无法保持镇定。
于是,他毫不犹豫往边上一挪再挪,企图与魔风保持“最远”的距离。
然而,事与愿违,对面的男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过来帮我搓一下背。”
搓背?湖七嘴角抽了抽,男人,你还真敢想啊,居然妄想让七爷给你搓背?
片刻后,湖七一边帮魔风搓着背,一边暗自安慰自己:我这是为了顾全大局,不是没出息的妥协,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值得支持。
这般想着,他眼珠子一转,转到魔风褪在一旁的衣物上,那本被红布包着的手札,赫然就放在衣服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