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了看一侧虎视眈眈的胡美美:“他身子太虚,情绪不宜过大。”
胡美美愣了愣,小声感激:“谢谢。”
北殇走到屋外,看了看胡府上空,仍是一片黑压压的怨气压顶。
他转了回来,仔细打量了一番胡美美:“胡姑娘,此前你说你爹娘也在屋里……”他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却很明显。
胡美美:“此前我亲眼看到那个老东西,将我爹娘的鬼魂锁进这房间里。可我进来后却没看到他们。”
顿了顿,她咬牙:“准是那个老东西趁我不注意,出去的时候将爹娘也带走了。”
北沐问:“那……老东西,他没发现你么?”
胡美美凄然一笑:“没有,我在府上一直都是以红蝶的形态呆着。”
当初胡忠杨氏被杀,她也是亲眼目睹,若不是仅有的理智告诉她,眼前的敌人实力过大,自己冲上去也无济于事,估计此时她也早已被那老东西一并抓住。
天知道当时她忍得有多痛苦。
她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那老东西,只待一有机会就将家人救走,可惜那老东西警惕性很高,在房门外布了结界,她根本无法进去。
“嘭嘭嘭!!”
“几个小垃圾,我看你们往哪跑?”
这时,屋外传来几声巨响,与一道甚是耳熟的声音。
众人连忙冲出屋外。
只见地上,一个年轻男子,一个鬂白老者,一个娇艳女子,正合力抵挡着头顶上方一块巨大的……金砖。
“哟,加把劲,不然可就要被压扁咯。”
一道戏谑的声音,自空中传来。
抬头一看,一白一黑,一高一低,两道身影立在空中。
“舅舅!”
“小七!”
湖七循声而看,脸上一喜,与魔风从空中飞了下来。
北沐直接冲上去抱住他:“你这家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可把我想坏了。”
见着湖七魔风两人,魔逸也高兴地扬了扬嘴角,然而下一刻看到抱在一起的某两个人后,扬起的嘴角,顿时一沉再沉,脸上黑成一片。
湖七正好面对他,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他冲他龇了龇牙,故意将人抱得更紧,声音放得又低又柔:“哎,我也好想你,天天都想,想得发狂,想得心痛……”
他每说一字,跟前的某人脸色就黑一分。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身后某个高大的黑色身影,脸上也快黑成了锅底。
见状,边上的北殇与潇禁相视一眼,极为默契地往边上挪了挪,将空间留给了这“关系复杂”的四人。
感觉差不多后,在魔逸吃人的目光中,湖七“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北沐。
他走到北殇两人跟前,快速眨了眨眼,忽然猛地扳过这个外甥的肩膀,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番,用眼尾瞥了下一旁的潇禁,压低声音含蓄说:“虽说两人在一起难免会情不自禁,可你也得注意注意身子啊,你看你这眼睛里都冒红血丝了。”
顿了顿,他又说,“无双君平日看着冷冷淡淡,没想到那方面居然还挺凶,你看你都瘦了。”他的眸子里,隐隐透着心疼与……惋惜。
眨了眨眼,北殇好半晌才领会到他话中的含义。感情,舅舅以为他是……下面的那个?
也对,他与潇禁,任谁来看,都会觉得他比较“弱势”,在下面也属正常。
思及,眼尾扫了下身侧的“凶”美人,毫无意外,耳朵又熟透了。他勾了勾唇角:“多谢舅舅关心,我们有分寸的。”
不仅他有分寸,凶美人更是有分寸(脸皮薄),在外游玩的这一个多月里,两人天天晚上同床共……坐。
打坐,通宵。
能看,不能吃,他的红血丝,就是这么来的。
这么想着,他不由哀怨地瞅了眼身侧的美人儿。察觉到他的目光,潇禁极其僵硬地偏过头,脸上一片滚烫,不,浑身滚烫。
“嗯,有分寸就好。”湖七犹自说,“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
当下,北殇将事情大概说了遍,问:“舅舅呢?你们怎么回事?”他指了指魔风,又指了指被金砖压顶的三人。
这个金砖正是湖七的宝器,当初在圣隐村时曾被魔君毁掉,后来又被修复好。
“我们……我们就那样,”湖七摸了摸鼻子,神情略显不自然,“封魔之地的事,我已经想通透,此事怪不得魔崽子,毕竟他当初也是在为民除害。”
当初他被气愤冲昏头脑跑掉,魔风追了上去,他对魔风撒了一通气后,心里也就通畅了,之后,两人水到渠成,夜夜……咳咳,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再后来呢,两人也不急着回去找北殇他们,一路游山玩水,过二人世界,期间还莫名其妙恢复了金级修为。一个月后,觉得玩得差不多了才又转回希云城,正好撞见外出作恶的“三人组”。
湖七恢复修为后还未曾“大展身手”,这三人组算是自主撞到了枪口上,被他一路从郊外“打”到了胡府。
“抱歉。”没有多余的话语,湖七认认真真地对魔逸说了两个字。
魔逸盯着他半响,硬邦邦地“嗯”了一声。
啧,这魔崽子真小气!不就是抱了会某只小东西嘛。小气!!
湖七暗自撇了撇嘴,将目光投向圆滚滚的胡美美:“胡姑娘,想不想亲自惩罚他们?”他指了指金砖下的三人,神情十分认真,如果忽略他眸中的狡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