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心里会疼,会为七年前那个天真的小姑娘感到心痛和抱歉,但他救不了她,也不会去救她。
“燕淮有底线的……”他只想维护这个现在对他而言唯一重要的人。
——“他的底线就是我。”
在这样命悬一线的关头,他发现自己终于可以认定、或者说承认这一个事实了,除此之外,谁的说法他都不信。
“不可能的……不可能!”
白星澜发疯地甩开手,宁初的身子一晃,绵软的手腕儿磕在床栏边,睡前忘了取的银镯子被狠狠一撞,上面镶嵌的青玉一下便碎成了两截,从他的手腕滑落到地毯上。
那是以前奶奶去庙会给他买的手镯,居然在这时候碎掉了。
宁初将一截碎玉握在手心,狠狠一抓,碎块刺破皮肉的痛楚像一阵电流一般传到大脑神经,浑浑噩噩的精神稍微痛得清醒了一些。
“你为什么这么信他?”白星澜的语气突然冷静下来,阴恻恻地笑了一声,眼底暗潮涌动。
——“你不是还因为他进了拘留所?”
宁初的身体瞬间猛然一震,脸色惨白,睁大双眼:“你怎么会知道……”
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
“这张照片,我可是看了好久。”白星澜摸出一张彩印的照片,放在他的面前。
那是七年前的他,只一个侧脸,神色惶惶凄然,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上面还带着血,被押进一扇大门,大门顶头上方的‘拘留区’三字写得明明白白。
那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过去。
七年前的苏启然在C城地位比如今的燕淮差不了多少,他可以视法律为无物,为所欲为,勾结串谋,栽赃陷害,让人在刚做完手术的病床上就拖走他,得不到治疗,隔绝外界。
偏偏对方背后是苏家,有苏诚为他擦屁股。
他在冰冷的地方痛了十天,哭了十天,求了十天,被苏诚的秘书接出来的时候,被告知燕淮已经彻底失忆,去了国外,而他从小相依为命的奶奶也突发脑溢血,在他车祸的那天就没了命。
他被炮弹一般的消息砸懵了头脑,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他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他忘不了那位刘秘书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