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恨道:“不是!咱们是被少爷嫌弃了!”
那青衫男子带木惜迟入府后,并不继续往前,而是侧向西行,穿过一片竹林,一路蜿蜒。来至一泓湖水之前方停下,对木惜迟拱手道:“敝府家主现下正在闭关。无念境规矩,未曾谒见家主则不得入内。因此委屈公子暂居湖上小洲,待家主出关,见过他老人家后,定当妥善安置住所。”
“无妨无妨,好说好说。”木惜迟笑意盈盈地回施一礼。不禁心道,我原当他是这里主人亲眷,再不济也能当得半个家。目下看来,他只属家丁仆从一流。转念一想,这里连一个家丁都能这般气度不凡,况主人乎!
思索间,但见一个小黑点儿在远处湖水中涤涤荡荡。木惜迟双掌合撑在眉目上,凝神一望,原来是一名老者掌皋撑船,遥遥自湖心而来。
待得近了,那青衫男子向老者道:“刘伯,带这位公子到与归渚暂行歇下。”
老伯一乐:“又来一位小公子,这是第几位了?这届学生甚众。咱无念境虽洲渚环绕。可尊主要是再不出关,也快住不下了呀!话说回来,尊主究竟何时出关呐?”
听那老伯话语间打探意味浓重,青衫男子一哂,道:“我无念境中屋舍殿宇虽连甍接栋,可也不及湖中洲渚多如星海。如若连洲渚上都纳不下这些学生,那么待他们入门之时,岂非人满为患,大事不妙?可知,刘伯过甚其词了。”
那老伯被一阵抢白,也未打探出尊主何时出关,便自觉没趣,拿眼睛一瞅木惜迟,示意他麻溜儿上船来,否则你爷爷我很不开心,撂下你不管了!
木惜迟在人间待了二十年,自然懂得如何察言观色。他一见这二人间剑拔弩张的架势,为了不被殃及池鱼,自然是尽早分开二人为妙。
木惜迟轻巧跃上小船,向老伯一拱手,“劳驾!”
皋顶住岸边一推,眨眼的工夫,小船已荡开岸边丈许。直到青衫男子变成远方一个小点儿,木惜迟才放松身心,转身欲向老伯攀谈。
只见老伯铁青着一张脸,嘴上嘟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尊主哪是在闭关呐,分明是他亲儿子魔怔了,指不定正如何手忙脚乱呢!哼!虚架子摆给谁看!”
木惜迟听他话里大有文章,奇道:“亲儿子?还有不亲的?魔怔了?究竟怎么回事?”
刘伯本不欲与他多说,只是不满方才青衫男子对自己的轻蔑态度,有意说些府中是非与外人听,似乎如此一来便能靠折损南府威名来补贴自身尊严所失。
“我告诉你啊,这南府家主两个儿子里有一个不是他亲生的!!”
木惜迟本就知道无念境尊主南之邈膝下是一双公子。大公子南岑遥,二公子南壑殊。却不知有如此一节。
“不是亲生的?你如何知晓?”木惜迟追问。
刘伯斜睨他一眼,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往下说。终究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嘴,“要说这南府二位公子都一样的风神俊秀,名动六界,与天帝的几位殿下尚有的一比。可性子品行却相去甚远。要说是亲兄弟,我却不信。就说那老大吧,百余年前下凡历劫。要知道,像他这般品貌的仙人,每每历情劫时都是万众瞩目的。那些女仙们,纵然自己与之并无情缘,看看他与旁人亲爱也便足矣。饶是不足,还可小以犯戒,施魂穿之术以达身临其境。总之,那老大历情劫时,可谓众仙齐观,空前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