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那刘伯还要呶呶不休。木惜迟方觉他越说越往私隐处去了,甚是不妥,轻咳一声,道:“主人家的家务私事,我不便听闻。”

刘伯眼含讥诮,心说,不便听闻也听了这么多时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这会儿扮的哪一出儿啊?

一老一少默默不多时,船已靠在岸边。这是湖心一方小洲,四面环水。拨开树木绿丛,但见一间屋舍,前庭后院,十分雅静。刘伯告辞而去,木惜迟立在庭中,天地无声。

原来山下层峦叠嶂,这云巅却是别有琼宇非人间。他轻巧跃上屋顶,对着无念境的方位极目远眺。只见香焚宝鼎,紫雾漾漾,朦胧中又有玉楼金殿,贝阙珠宫。

木惜迟一下子就想到了九重天上的天宫,便是天君他老人家的凌霄宝殿也不过如此了吧!

木惜迟步入屋中,研磨蘸笔,摩拳擦掌地想要赋诗一首。结果一首变成十首,再变成百首。待他再出屋,已是暮色深沉。湖面漫上一层薄薄雾气,沥沥下起了小雨。正是水理漩洑,杳霭流玉,云倚梁栋,雨卷珠帘。

木惜迟在蜀中未曾见过这等仙境奇观,不由得看痴了。回过神来又转回房中作诗。

刚拟了个标题,心中忽的一痛,竟似铁锤猛击心腔,木惜迟待要运功已然不及,哇的一口鲜血喷出。

眼见斑斑血迹,身上未觉如何,心里已经给吓惨了。木惜迟泪珠儿在眼睛里转了又转,惊道,“难不成我短短七百年寿数,今日便要毙命于此地?”

转念一想,不对,我将将历劫归来,功德未降,飞升未成,怎的就轻易死了呢?吐血一定是有原因的,心痛也是有原因的。历劫……对了,历劫!

上次心突然痛就是因为那个凡人仔自戕被我预感,莫非这次又与他有关?

木惜迟疾奔出屋,站在岸边大嚷:“刘伯刘伯,我要渡湖!”他堂前屋后、南北东西滴溜溜转了一圈,可哪有人应他一应。望着茫茫湖水,木惜迟气急败坏,暗暗发誓入学后第一要务便是要习得避水术!

一盏茶的工夫后,只见他盘腿而坐,双目阖闭,嘴角带笑,席地沐风。神魂已远出千里。

尚好尚好,虽说结界和湖泊挡住了去路,但神魂却不受限。

暮色深沉,芳草萋萋。木晚舟坟前,一个如琥珀般剔透的魂影正像只蠢狗一样前扑后跃,口里连声叫着:“南明?瞎书生?盲人仔,你在哪儿……”

木惜迟遍寻不着南明,奔到那颗老雪松跟前敲敲树干,问道:“老前辈,你可见到一个寻死的凡人?他可曾又撞你了么?”

老雪松不答,抖下一树披针,穿过木惜迟的魂体落了满地。

“老前辈,你不知道,这人此刻又在寻死了。人命关天。你若见了他,请告知与我,我去相救他性命。”

老雪松一阵猛颤,嗡嗡作响:“人命关天?凡人命数都是那阎罗老儿定的,上不了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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