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位从地府一众鬼怪中畅行无阻穿梭而过,周围大鬼小鬼都抻着脖子瞧热闹。
“他也是鬼么?恁得这般美貌?!”
“说什么鬼话呢!没听阎罗大人说么,人家是天仙来的!”
“天仙来咱们这腌臜地方作什么?”
“据说他看上了咱们这里的一只鬼,这就来掳去成亲的!”
“仙鬼殊途,他们如何能成亲?”
“他看上谁啦?同样是鬼,索性掳我去得啦!”
“凭你?到忘川河边照照自己尊容再说!”
“照照就照照,我尊容怎的啦?横竖不比你强?你多早晚把脑袋缝脖子上再来奚落我罢!”
木惜迟到时,南明正立在殿心慷慨陈词。身躯单薄如纸,说一句喘两句。但声音朗朗,不卑不亢。
判官眉毛皱得乱七八糟,说又说不过,打又不能打。只把茶碗在桌上磕得铿锵作响。
一见到他家大人来了,判官嗷一声扑上来拽住阎罗袍袖就要哭诉。阎罗竖起一根手指在他嘴边,命他噤声。
南明听见动静当即住口。阎罗温言道:“南明公子,我带了个人来。”阎罗微笑着缓缓转身,欲恭请木惜迟大架,结果他一回头,见哪里还有什么人了。一颗头登时要炸!
“明哥。”一个声音悲切切地道。
阎罗惊心动魄地循声回头,见木惜迟已满眼是泪,柔弱无骨地扑将在南明怀中。
正是“留连时有限,缱绻意难终”。
“晚儿……是你!晚儿!你来了。终于来了!” 南明一双骨瘦如柴的手颤抖着在木惜迟脸上摸索。适才殿前陈词的慷慨镇定荡然无存。眼泪从他禁闭的双目汩汩而落。
“明哥,别哭,仔细眼睛疼。”木惜迟口中劝着南明,自己却不住泪流。也不知何故,他一入木晚舟这凡胎,就对南明情难自控。
“晚儿,咱们再也不分开。你说好么?”
木惜迟还有什么可说,只一味说好。二人情深意浓地相拥半晌,稍稍分开一丝距离。南明额头抵着木惜迟额头,哑声道:“晚儿,这些日子你都在地府里么?怎么阎罗大人说你醒不过来?你身子可有不适?”